级别: 圖文專員
UID: 1459780
精华: 0
发帖: 53003
威望: 0 点
金钱: 427034 RMB
贡献值: 228 点
注册时间: 2020-09-01
最后登录: 2024-11-26
0楼  发表于: 2022-11-12 00:15

[都市]大奶肥臀(全)-28-30

  
第三回老夫少妻情绵绵芙帐春宵乐融融

诗日:

赵瑟初停凤凰柱,蜀琴欲奏鸳鸯弦。

此曲有意无人传,愿随春风寄燕然。

却说冰之夏日送妻省亲。这对老夫少妻,自有他人事妙处。冰之虽然年届知命,但其经验颇丰,对妻儿体贴入微,少妻娇美如花,温顺绵软。

冰之一生经商为乐,为儿孙赚下不少钱财,后因发妻早故,受朋友之媒,娶了唐氏,冰之曾以其年少而略加辞谢,奈朋友力劝,方才结了这段姻缘,老夫少妻,白首红颜,举案齐眉,倒也相皆。

一日,唐氏忽的垂泪幽泣,这可吓煞冰之,惊间其故,唐氏方哀哀啼啼告诉夫君:“奴家自嫁于夫君,未曾回家归省,况父母年高,不知状况,今见雀鸟反哺,忆及父母大人恩情,无一回报,心里至哀,故而哭泣!”

冰之寻思道:“是也,唐氏自嫁于我门,未曾出深闺半步,父母膝下又无其他子女,无人端茶送水,嘘寒问暖,回去探望也是理所当然,也聊表我为婿一片真心。”遂对娇妻道:“爱妻,我亦尝欲至你家省视,怎奈路途遥远,只担心娘子娇弱身子,不堪旅途劳顿,故而一推至今,实乃为夫之过。今日娇妻如此记挂,不如就择日而日,为夫陪你亲往,可否?”

听罢冰之一番温言细语,娇妻唐氏破涕为笑,且道:“夫君,奴家知你至情至性;对我入微体贴,奴家感激不尺,奴家为你即便舍身碎骨,亦不会皱下眉头。”

冰之听罢,亦是十分感激,又道:“夫妻本是同命乌,一日夫妻百日恩,何况我俩合苞已有数年,情深意重,哪须这些客套?”

次日,冰之吩咐铁盛合铁勤好生把持,更是严令二小姐铁俏不得乱生事端。他哪里知晓俏姑娘自那日窥春自慰之后,已知人事之乐,常常处于内室,以自制角先生入其内穴,欲仙欲死,哪有闲心到外胡乱生事。

一应事件全皆安排妥当,冰之吩咐仆人驾车吆马,办罢了许多寿礼,满满地装了几大箱子,然后让夫人唐氏坐于车中,冰之又带了几个得力健仆,一家人相送至柳林话别不衰。

单说冰之一路风尘往唐氏家处地云南而来。当时云南地处边界,是少数蛮荒野夷居住之地,少不得要尽心提防,一路上倒也平安,虽有几处小麻烦,不过冰之处置起来,倒也得心应手,一干人经云南进发。不几日,已望见唐氏夫人郡县了,众人皆松了一口气,大家放慢脚步,信马细踱,进入郡县,一路奔向唐氏府第。

早有看门之仆于苍头接着,连呼:“贵客至矣!”一语飞奔进内宅向老爷夫人报信。

唐老爷、唐夫人在丫鬟扶持下,颤颤巍巍出门接着女儿、女婿。

唐氏见了爹娘,早已哭倒在地,众人连忙扶起。唐夫人亦是垂泪,平日里,府里虽然仆役人等一应俱全,怎奈仅是外人,膝下并无子女相顾,极是冷清,今日见远方女儿归省,目是不胜激动,喘嘘不已。

冰之见此,自责不已,遂一跪在地:“望泰山、岳母大人见谅,小婿罪大至矣,将人情抛于脑后,乞双亲见恕。”

这边唐老爷、夫人忙慌慌将他扶起,唐老爷道:“贤婿不必自责,我知你路途遥远,一路可见困厄?”

冰之答道:“回夫人的话,托二老保佑,倒还平安。”

唐爷、夫人见二人舟车劳苦,吩咐下人好好接待,洗浴之后,又大摆宴席为女儿、女婿接风洗尘。

席间冰之向唐老爷、夫人一再致歉,两老倒也通情在礼,只是不停地劝酒,酒本醉例,加之冰之有些困乏,三五杯之后,便有些不胜酒力,二者见状也不过分劝食,叫女儿扶他入房休息。

冰之一觉醒来只觉得席窝春暖,娇妻玉体肌柔密贴紧缠,只觉心神皆逸,不由欲兴略发,只欲享得鱼水之欢。唐氏虽然年少,倒也已经几年磨练,深谙那事儿甚有趣味,舍不得弃,时时念念不忘。倒变成一个极风流之小娘,每逢干事,渐渐熟谂,并不畏惧,且每有创新,冰之知其玉户儿已在磨练之下日见阔大,尽可承受倍大阳物尽根须入,故每逢干事,他亦是猛抽猛送,尽情玩弄。

这唐氏性本温顺,事事又体贴丈夫,百顺百依,闺房之内甚是欢乐,唐氏怕丈夫干事频了有伤身体,不允他夜夜交会,要他将息一日,方可行房一次。

冰之也知娘子美意,忍着欲念听她规劝,不过到那良辰美景,月白风清之时,欲兴发不可收,或者厚着脸皮央求,她也不拂夫意,自会允许,所以两人虽是老夫少妻,但情意浓蜜,恩义缠绵,一个是树茎儿,一个是树叶儿,形影相吊,密不可分,旁人无不啧啧称赞,两人听了暗暗得意,自不待言。

却说冰之在岳丈家中之甜蜜光阴过得飞快。不觉已是夏日,气候炎热,大家都换了单衣,惟有这时,女子身上之美妙处方显露无遗,诱得男子欲情骚动,此亦是天使然也。

唐氏本是个娇美艳娃,在娘家又无甚事干,身上只穿一件银红蝉翼纱衫,内衬贴肉。小嵌肩,下空曲绿芙蓉薄纱裤,隐隐现出肌肤,脚上白袜鲜艳无比,配着圆圆一个脸蛋,比往时更是丰润俏嫩,头上流着乌光漆黑之通心髻,两鬃烫贴插着成排的茉莉花,香气袭人,越显得她水肉骨白,格外动人,看了,只觉尘柄闪闪晃晃被火乱纵,怎的忍受得住。

一日午间,唐氏正与冰之在书房里共读一本传奇,忽然有只蚊虫飞入唐氏裤脚里面,在其玉腿近根处咬了一口。唐氏觉得有点发痒,用手摸时,已肿起一块,急叫冰之去梳妆台取花露水来,提挽裤脚,露出一条雪白嫩腿,搁在冰之身上,叫冰之替她揉搽。

冰之一面揉着一面看呆了,原来冰之虽与唐氏作了多年夫妻,夜间在床上无所不干,也看过她之皮肉,不过是在烛光底下,又隔着一层帐子,当时看得不甚清楚。

这时,在四面明窗小轩里,又是白昼,自与那夜间不同,只见唐氏之纱裤直卷到大腿根部,整个玉腿完全裸露,又白又嫩,滑润得似滴得出水来,哪里是凡物肉胎,直如那书中仙子。

冰之看得如痴如狂,花露水掠过,唐氏便要把腿缩回,冰之伸出两手,死命抱住玉腿,再也不放,口里不住地说道:“亲亲,我的好娘子,今个儿是大好日子,泰山,泰母大人均出外访友去了,你我从未在白日里行欢,今日何不一试?”

唐氏指一点冰之额头,娇哄笑道:“老不正经。”且说话,唐氏便脱下衣裤,把两股分开,露出那高堆堆,胀蓬蓬,紫艳艳,滑腻腻小缝儿,缝儿中间,水流唧唧,滑滑粘粘,若银丝一般,直令冰之爱煞死矣!

冰之禁不住伸出手去摸那光滑平坦之小腹,软柔柔的,似一团又柔又韧之锦缎,又再往下摸去,触及黑茸茸的一撮毛儿,上面微微着儿丝水条儿,如晨露一般。再朝下,便触到那道窄窄缝儿,光光肥肥,翕翕张张,且时而又蠕又动,似在低语,玉穴之处,已为蜜水滴透,并润了香草,再瞧那两条玉腿,活似两根细腰白萝卜,再看那三寸金莲,小巧可爱,好一个令人春情俱荡而又忘魂不已之唐氏。

冰之已不自待解了衣衫,遂提起阳物,在那阴户口沿探拭一番,弄得唐氏酥软难当,叫道:“我的夫君,别再蹭了,快些操过去罢!”

冰之按兵不动,只让那紫亮紫亮大龟头在外唇轻点轻扣,且道:“痒么?”

唐氏双眼微闭,整个身子时伸时缩,幽幽地吐气儿,道:“怎的不痒!快些为我杀痒罢。”冰之知他欲情已然暴涨,遂身子一耸,只听“哧”

的一声,那肉棒全然没进,逝了影踪,唐氏玉牝内却是又紧又暖,似插入根红炭样的棍儿,冰之这一操进,便将玉户塞得满清当当,唐氏双股一夹,阳物欲涨欲裂,冰之大叫道,“乖乖儿,不得了耶!”

那唐氏亦觉浑身如浮云为轻风拂动一般,似云非云,虽觉爽利却不遣兴,禁不住将腰肢摆动起来,那白皙嫩臀轻摇,口里之声又柔又蜜,呼道:“这才爽抉!”

冰之春兴大起,对准玉牝,连连抵进,回回杀痒,实干实打,弄得床脚吱吱作响,秀帐东摇酉摆。刹时间,户内床摇吱吱声,口中哼叫声,声声人耳,连成一片,如仙乐齐奏耳。

足足弄有三千余回,唐氏犹得不解兴,浪翘翘的叫:“我的心肝,可用力再干,我痒死了!”

冰之将其一脚提起,扛在肩上,两股交叠;那肉棍斜里来回抽动,比那先前探得更深,弄得唐氏叫爹叫娘,快活无比,只听她道:“我的心肝,这招果然厉害,是何招术?”

冰之一边猛操,一边答道:“此乃老汉推车,亦算得上为夫之看家本领也。”

唐氏道:“你有多大能耐,只管使将出来,我一并享用得了。”

冰之一咬牙,抽送之力更猛,节奏也更快捷,眨眼功夫,又弄了千余多回,冰之又架起双脚,对着牝户,又是一阵狂捣,弄得唐氏默哑无声,喘息之声亦是时有时无,恍若行将亡过之人。

约莫又弄一个时辰,冰之渐渐不支,抽送一次轻过一次,一次缓过一次,唐氏顿觉不甚解痒,遂翻身扳倒冰之,令其仰卧,让那玉茎冲天,竖将起来,唐氏腾身跨上,瞄准玉户,向下一压,将那肉具至根夯入户内,手抚自家涨红玉乳,于冰之腹上一起一落,且那臀儿自起自落,间又颠又颤,似若即将飞腾之仙鹤,直弄得二人俱是魂飞魂动。弄有千余回,唐氏方才软坐腹间,遍体已香汗淋淋,气喘吁吁,柔弱无力,瘫成一团,倒在冰之身上,冰之也早已精疲力尽,二人瘫成一处。

良久,冰之方打起精神,搂过唐氏,又在其粉脸上亲了几口,方才相拥睡去。不提。

第二日,冰之起床时,只觉一阵头晕,几乎摔倒,唐氏急忙扶住,惊问其故,冰之强打精神,安感爱妻道:“想是昨日交合过度,有些力乏,头晕眼花而已,无甚大碍。”

唐氏面上一红,道:“平日里,叫你不要贪吃,你偏不听。”

冰之说道:“娘子,只不过是一时兴致所驱罢了,我宝刀还未老呢。

今晚,我还要重振雄风,让你舒服透顶。”

午间,岳丈、岳母娘听女儿道女婿有恙,俱甚焦急,连到房中探问,且请了当地名医来看。

冰之挣扎着起床,道:“爷,娘,不劳二老操心,想必是前日旅途劳顿,受了些风寒,故而今日有些头痛,不碍事的。”

二老说:“冰之,家中之事你不用操心,二小姐也平安无事,今早你家报信传来矣。”

冰之听了,心里释然,放心让郎中诊治病情,郎中也言是偶每受风寒,凉了身子,吃几副药,即刻痊愈,二老也就放心了。

自此,每日唐氏尽心服侍冰之,望其早日康复。谁知冰之的病不但未如先前郎中所言会早日痊愈,反而是愈来愈重,头痛得十分厉害,口已不能言。

二老见状急打发仆人快马回长安报信,仆人一去,过了数日都不见回信。冰之始终盼着两个儿子和女儿,希望在临终前,见上一面,可这竟成了绝望。

一日,中午,冰之与唐氏在房中,冰之口不能言,唐氏伺立旁边递茶送水,她见冰之神色好了很多,恰好换了个郎中,还以为是神医妙手回春了,可她哪里知道,冰之是回光近照,即刻就会离世了。

冰之之嘴蠕动着,唐氏凑近耳朵,方才听见了后面两句:“儿孙们我都放心,我去后,你去找个好人家,别耽误了青春。”说罢,头一歪便断了气息。

唐氏想及平时之夫妻恩爱,不禁呼天抢地,听者闻之伤悲,不住地摆弄冰之,似乎想把冰之唤回,可一切均是枉然。

二老听见女儿哭声,已明白七八分,二人老泪纵横,虽道女儿嫁了个老女婿,但女婿待女儿甚好,亦是难得之贤婿,不想一日去了,反令他俩白发人来送黑发人,好不伤悲,二人相搀来安慰女儿。

看着女儿伤心欲绝之模样,二者也悲不自胜,还得强忍悲痛,劝慰女儿人死不能复生,料理后事要紧。一面赶紧派仆人报丧,按下不衰。有诗为证:

才道锦怅好,而今动不了;呜呼且哀哉,软香与谁抱?

第四回俊才惊识巫山女小荷才露尖尖角

诗曰:

不让当年且下事,缘何轻易向人啼。

若能萍蒂逢卿口,可许萧郎续旧缘。

却说冰之病死岳丈家,娇妻唐氏终日以泪洗面,食不下咽,终至倒在橱上,奄奄一息。铁家闻接强耗,全家惊厉,哭声一片,惊天动地,幸而府上大公子铁盛早已主事,且有二公子铁勤一手扶持,倒也处变不惊,铁盛随去云南扶归父枢,铁勤于家主理家事,布置灵堂,以接父哀。

且说大公子抵达唐家,见了父亲遗体,不免失声恸哭,失晕在地,终究是男子,哀悼之后,强作镇定,亦劝后娘节哀顺变。

次日即扶父枢归乡,唐氏二老因疼惜女儿,渴留娇女歇住一段日子,待其弱体稍安,再作计议。

且说铁盛扶枢回乡之后,一家大小披麻带孝,妥善安置后事,家中大小造事全交付铁盛处理。而二公子铁勤则一改往日习气,整日埋头书房,以应科举。两位小姐年已适婚,放在大兄操持下,各与称心夫君结合,这样,以往偌大庄院,就剩下两位少公子不表。

单说二公子苦心理头书事不久后,文章诗赋无不称心,人皆道他是潘卫再世,班马重生,文华诗赋,光来照人,加之人物俊美,仪表堂堂,故媒人上门提亲亦如走马车灯般络绎不绝。

二公子便正色道:“夫妇五伦之首也,非同儿戏,若草草苟合,恐怕有貌的未必有才,有才的未必有貌,二者兼有之者,恐不端在自好,贞静自持,旦有差池,弃之而去必伤心,与其悔之于初,何不慎之又慎!”

铁勤这番话,意中隐隐欲觅个才貌双全、德行俱美之娇娃,旁人听闻之,虽觉为难,但正理堂堂,倒也无可奈何。

二公子铁勤与本郊两秀才互相砺砺,一个姓朱,一个姓羊,那姓朱的名利,字云峰,家境较富,为人义侠。那姓羊的名哲,字思静,家境殷实,身材高大,俊面修容,做人灵巧机变,三人每每谈诗论赋,杯酒往来,殆于度日。时人称之为“长安郊外三俊。”

一日,正是三月中旬,三人作诗吟词完毕,每人一壶茶,坐而论古谈今,忽听铁勤道:“在家野终有信声,闻知东山妙音寺多有禅房,少人拜会,甚是幽雅,我三人何不往而借居,既可回避繁华,又可朝夕相处,早晚切磋,两位兄长意下如何?”

云峰赞同道:“此意甚善,只是谁人先与方丈交涉?”

思静道:“这有何难,方丈与家父甚是投缘,故小弟常与方丈说禅,借房一事,不劳二兄费心,小弟将事办妥。”

铁勤道:“言得有理,且拜托了。”

云峰听闻,也觉十分机缘,道:“也是,也是。”当晚各自散去不题。

次日,三人相偕见了方丈,方丈满口应承。即移客人家什进寺读书,颇觉幽静自在。

过了几日,正是四月初五,寺中大做活佛会,朱、羊二人以家中有事归去,独铁勤留在寺内。半夜,和尚们乒乒乓乓念经打鼓,折腾到天明,铁勤不曾合眼,精神倒也饱满,只得早起,于房外踱步。各人俱在外面喧闹,后殿寂无一人,耳根清幽,铁勤观了一阵景色,兴偶发,遂提笔在壁上信手题下《佛浴》一诗:

明镜有心浴莲花,何用拂尘洗释尘。

普渡众生是归路,忍教方外涉河沙。

题毕,吟咏诗再三,行至殿前,抬眼见一清瞿老者,气宇轩昂,气度不凡。后随一绝色女子正佛前跪香,冠玉一见女郎,就如呆了一般,不惊心道:“世上哪有如此神仙美人儿!”

意欲上前细观,却见众人乱嚷推挤,只得远远地立视。那女子听得家丁喊叫,双眸一抬,恰与冠玉对眼,心里顿时一惊:“寺庙里竟藏卧此等俊朗人物。”不由生出几分好感,随即吩咐家人道:“对公子不得无礼。

”二公子见俏佳人,温婉知礼,对之更是着迷,只见那老者与女子拜完了佛,齐齐至后殿去了,冠玉紧随其后。老者恰转至奋适才提笔写诗之壁前,见那诗句墨汁未干,不由细读,连声叹道:“好诗,好诗!”回头对女子道:“不但诗好,且看这字龙蛇竟秀,不亚于张窥!”

女子也颇为赞同:“辞句清秀俊拔,字迹腾龙飞凤,有凌云之气,决非庸品。”

老者遗憾言道:“只是未知作者是谁,无缘拜会。”

冠玉一听,正是自己所作,在门外郎声答道:“晚生拙作,贻笑大方了。”

老者听得人语,赶忙迎将出来,见一少年俊秀,儒衫飘飘,仪表堂堂,阳刚之气充沛、书卷之气浓郁,真世所稀有。老者不由心叹:“真是江山代有人才出啊!自古英雄出少年,看这少年俊才,令人耳目一振。”愈加敬佩,二人就在门口对辑。

只听老者问道:“小兄尊姓?”

冠玉回道:“晚辈姓铁,贱字冠玉,敢问老丈尊姓贵表,贵府何在?”

老者见少年温文尔雅,彬彬有礼,不由倍加喜爱,答道:“老者姓周,字有田,住在蒲村,原来个哥乃冰之先生令郎,住列“三俊”之首,今日始觐台颜,幸会,幸会。”

二人重又叙礼,立谈良久,冠玉本欲邀有田进书房少坐,奈何有田先生家中有事,只好别过。

又见那妙女走时,兀是秋波回递,冠玉痴痴跟出殿外,耳边逾忽听一声碎响,只见姑娘袖中跌出一物,姑娘似未察觉,只顾前行。冠玉见之,立马上前,俯身拾起,原是一只金镯,不由拂拭干净,笼于袖中,目送妙女登轿离去,不见踪影,徘徊半晌,方始回转,暗忖:“妙物,妙物,方才嚷家人时节,我以为他无意为之,今又掉一金铺,钟情于我也未必可知,难道此乃天作之合,我之前世姻缘恐要应于此女。“忽而,转念一想:“今日之遇,虽是邂逅,怎奈我和她非亲非故,何得能复见一面,一亲芳泽,诉我衷肠,可惜这番空相思。”一头走一头想,不防云峰自家来寺,一直撞过门来,将冠玉碰了个晕头转面,不知东南西北,即然倒地。

云蜂急忙扶起,惊问其故,冠玉将方才之事悉数相告,云峰道:“真是有缘之人今始会。”

冠玉忙问:“你知他乃何人?”

云峰道:“不但知晓,且十分熟悉,我父曾向有田先生提婚,怎奈也是如你一般,非嫁个文才绝妙,仪表堂堂之男子,她怎会瞧上我呢!”

两人正在闲聊,忽听殿外一阵喧嚷,忙出将来,见山门外几十人圈着一个汉子,有上前剥衣的,也有高声怒惊?

第五回腊枝余香诗书情凌波初渡横塘来

诗曰:

春花彩蝶灵步舞,惹得秀奴欲难禁。

露出一团情甚好,吹开两片意未休。

且说冠玉在家居得几日,与红叶交欢不休,但他却恁有主见,强撩情愫,又回寺中苦读。每睹当中旧物,乃忆及美女,亦忽忽如有所失,日日拿着金镯,摩沙抚弄,鼻儿嗅嗅,似有伊人之气,怀中搂搂,如托玉人之肤,或做诗以消闷,或作词以致思。会日里作为贴身之物,夜间放在枕边聊以自慰,书也无心读,茶不思饭不想,只是终日胡思乱想不题。

且说那日携女进香之周有田,年及六旬,夫人李氏已亡,只遗一女,小字凌波,年方二八,貌美如花,如貂蝉再世,嫦娥下凡,且才思敏捷,可比郝卫,尤擅丹青。有田性本清淡,常与一班老友会茶,论诗谈仙,家中一应诸事全付与弱弱小女可人儿。偏凌波持家有道,精于计度,把家务拾掇得井井有条,舒舒坦坦。

且说有田老先生择婿颇严,故而女儿尚未允聘,待字闺申。凌波小姐又有两个贴身丫鬟,一个名腊枝,一个唤金香,俱是一般好颜色,玉嫩肌体,二人年俱十六,皆通文墨,金香又得小姐亲传丹青,凌波把他两个当成心腹,姐妹相待,二人亦深感小姐之恩。提过不表。

那日凌波在寺中偶遇冠玉,心生爱慕,不禁寻思:“细观此生,年青美质,人物俊秀,举止幽雅,殊有文采,兼有刚武之气,我田凌波若得他为夫,也不枉我天生如此才貌。”

夜寝卸妆,方知道失金镯,次早派人去寻,不获,心中不快。腊枝和金香俱是灵巧小婢,亦知小姐心事,问小姐道:“小姐心中事料不瞒我二人,我两人即使赴汤蹈火,亦在所不辞,只不敢稍负小姐,但为小姐设思,此事有些渺茫,思之无益,徒伤心扉,还劝小姐保重身体为上。”

凌波道:“我视尔等如姐妹,瞒你做甚,只是终生大事不得着落,父亲又不理睬,只怨女儿身份,不得强自出头,恼煞人也。”说罢呼嘘慨叹坠下珠泪。

腊枝见小姐苦恼不堪,便去拿来笔砚,道:“小姐且自宽心,吉人自有天相,我与你做首诗儿消遣罢。”

凌波道:“我愁肠百结,满腹怨苦,写出诗来恐是惊鸟闻之而折翅。



腊枝又道:“小姐既不做诗,待腊枝去拿棋儿消遣罢。”

凌波秀眉一皱,道:“腊枝,我亲知你心,奈何心中顿扰,下棋亦是无心,不下也罢。”

金香道:“既如此,小姐我与你画幅美人玩耍何如?”

凌波十分苦恼:“红颜多命薄,何苦又须凭他寄寓愁思,徒自伤心,纵多泪痕耳。”二人见小姐如此,也是无计可施。

凌波托香腮茫茫望那远处,忽又叹道:“我今生为女流,来世转投男身,当自寻佳偶。”遂叫腊枝去取一幅黄纱来。少顷纱已取到,凌波展桌上,取毫轻写淡描,图成一对鸳鸯戏水,与金香着人送去裱来,又吩咐二人道:“如老爷问,便道是小姐私自为之。”

金香捧着画儿出来,适遇有田老先生,问道:“甚家什?”

金香答道:“是小姐所作,小婢不曾看过的。”

有田取来展开一看,只两只鸟儿栩栩如生,遂托画笑盈盈进女儿闺房,凌波道:“孩儿不过是涂鸦之作,待裱过之后,再与爹爹题赞。”

有田道:“不是为父夸你,实是此画已得真谤,想找书法寻常,则非一写作俱佳之名士,若涂坏了,岂不玉石俱焚?”踌躇半晌,忽大喜道:“有了,有了,你可记得三月前我们在寺中遇得一人,人物洒落,写作俱佳,除非他来不可,裱成之日,为父躬身请他来题字。”

凌波芳心颤颤,窃喜十分道:“但凭爹爹作主。”有田颌首,忙叫人送去裱制。

不几日制得好了,送将过来,周公备礼物请铁勤。二公子正在房中愁思佳人,但恨无缘亲近,忽听喜鹊在房外的高树上鸣叫。正暗忖,即有周公派人送来请贴,二公子一见请贴,不禁喜上眉梢,正是“鹊叫有喜事,人报佳音来。”遂急急装着齐整来到周家。

周公有田迎将进去,叙寒问暖一番,周公问道:“今有一事相恳,小哥既来,老夫家面有光,蓬壁生辉矣!”

二公子毕恭毕敬作了一揖,道:“蒙前辈厚爱,不知何事,幸蒙相召?”

周公道:“前日小女偶画一幅,甚是可观,只是恨无一题,老夫计议除了公子生花妙笔,别无他人可代。”

二公子冠玉道:“晚生才低学浅,恐污令嫂丹青,老先生另选高明捉刀才是。”

周公道:“铁公子休得过谦,老夫前日已领教过公子才气,幸无推辞。”遂展开画轴,冠玉上前一观,不禁赞不绝口:“灵心慧笔,今晚生大开眼界。”遂欣然题诗于上,不假思索,一挥而就。

冠王之意句句赞妙画,实则字字连着小姐,但周公哪里理会得了,待他题完,极口称赞,即捧着画轴对冠玉说:“公子费心,今老夫备了些小菜,留公子一饮,请公子少坐,老夫失陪少刻!”遂入女儿房中道:“孩儿,铁公子已题毕,看题得如何?”

凌波看完,默知其意,芳心释然,前数日哀怨之色顿敛,赞道:“铁公子写作俱工,与画相得益彰,令人可敬。”

凌波遂吩咐腊枝将画挂起,妥善置藏。周公出来陪冠玉饮酒,问及冠玉年庚家世,见他谈吐不俗,口若悬河,心甚爱慕,心中颇有招之为婚之意,竟舍不得放铁二公子回去。

又道:“铁公子在庙中读书可曾有高僧接洗否?”

冠玉道:“寺里倒也幽静,高僧者有出世之心,哪肯与我凡夫俗子交谈!幸有朱、羊二学年朝夕谈心,倒不觉冷寂。”

周公道:“寺中静养固好,只是诚恐荤素不便,毕竟不是长久之计,老夫虽有主张,公子未必俯从,反觉冒昧。”

冠玉起身一揖道:“老先生云天高见,茅塞顿开,晚辈万无不顺之理,望老先生赐言。”

周公道:“敝舍后园书房可望,茶水菜饭供给甚是方便。”

冠玉心头不禁一甚:竟有如此良缘!起身谢道:“承蒙先生错爱,只是小生无故打扰,于情于理不通,况于心不安。”

周公道:“铁公子休出此言,你我一见如故,何必作此客态,明日即当遣人奉迎!”冠玉心头狂喜,连声应道:“尊命,尊命。”至晚方别。

周公恐女儿不悦,是晚对女儿道:“我一个老者,终日甚觉落寞,今见铁生,相合投缘,我意欲请他到园中读书,借机与其读诗论赋,已约他明日搬来,你意下何如?”

凌波听罢父亲所言,暗合芳心,不竟喜出望外,嘴里却道:“爹爹处事自有主张,何需孩儿多舌。”二人商议已定,只待次日去请冠玉。

再说冠玉当日回寺,与朱、羊二人道了,二人均替冠玉欢喜,闲话休题。

次日清晨,周公款接,冠玉即归家告知大兄铁盛,回到寺中别了同窗带了一个十四岁书童并诸子百家书籍,来到周家。周公迎出户外,携手同至大堂,并到书房,只见房里干干净净,窗明几净,十分幽雅,真是个读书之好去处。周公自然时常过来,谈诗论文,互相钦佩。只是冠玉,心全不在书上,一心系凌波,苦恨无法勾通。

一日午后,腊枝奉小姐之命来请周公。周公未在,只见冠玉将一金镯翻来覆去,看个不停,恋恋不舍,时而吟哦几声。

腊枝认得是小姐饰物,好生惊诧,不由穿将过来,谓小姐道:“奇哉怪矣,方才到铁公子书房请老爷,老爷不在,只见铁公子将一金镯,玩之又玩,恰似小姐所失那只。”

凌波道:“果然蹊跷,怎的被他拾了?此乃家传之物,当设了法子讨回来。”

金香在一旁打趣道:“可见铁公子对我家小姐早已是一见钟情了,把个金镯抚之又抚,正如托着我家小姐一般。”凌波果然脸红如芍药,追打金香:“死丫头,胆敢取笑我,看我不将你嘴撕烂才好。”

金香道:“小姐休恼,我有个法儿,待老爷入睡之后,便遣腊枝前去索取,若果是小姐的,铁公子自然原物奉还。”

凌波道:“鬼丫头,点子多。”

是夜,腊枝来到公子书房前,见冠玉反剪着手踱来镀去,若有所思。

腊枝在外站着,不敢惊扰,冠玉倏地转身,见一美貌女儿,削肩身材,鹅蛋脸形,轻盈体态。冠玉疑是神仙滴凡,便深深一揖,道:“姑娘何事香至?”

腊枝含羞道:“我家小姐数日前失丢一镯,小的四处打听,方知公子拾得,还请归还。”

冠玉惊道:“怎知定在我处?”

腊枝道:“适才所见。”

二公子见状涎笑着道:“正是如此,只是需你家小姐当面来讨,方好奉还。”

腊枝道:“公子休得取笑,乞还之。”

冠玉又笑道:“那么卿家上前一些。”

腊枝见公子有些异状,正欲掉头走开,怎奈被冠玉抢步上前捉他一把搂住,道:“姐姐貌美如仙,真个慕煞小弟了,乞赐片刻之欢,我亦足矣。”

腊枝力小,挣不脱,况见公子一表人才,落落俊美,心下颇有好感。

红脸道:“公子自重,若被人撞见,羞杀奴家。”

冠玉道:“姐姐放心,此时夜深人静,正是良辰佳时。”且说且将腊枝摁在书案之上,腊枝本有此心,此时亦是半推半就,浑力娇弱无力,任凭公子做活。只微微娇喘,公子已有两月不得与红叶一行云雨,欲火已是如久压之簧,松之则弹,来势甚猛。

只见冠玉将腊枝压倒在地,先是解去腊枝翠绿外裙,只剩下一张白纱肚兜,及一对红艳艳小弓鞋。公子掀起肚兜下摆,只见腊枝下身阴茸甚多,嫩肉叠起,不甚似那十六稚女,较红叶之处还要厚实些许,心想此等女子定是那天生交欢之佳品。中间那道红鲜紫艳之缝儿兀自抖个不停,冠玉用手一摸,花房中蜜水已出,只觉洞口甚狭,仅容一指纳入,继而拔出,啧啧有声。

冠玉性狂,干脆扯落肚兜,只见胸前光油油酥乳如覆玉杯,两点乳头樱桃一般腥红可爱,一望便知其乃处子佳品,月色映辉,更显白嫩红润。

冠玉俯下身去,噙住那红鲜鲜之樱桃,猛劲吮吸,腊技本是处子,那里受得如此刺激,唯觉浑身如覆柔火之焚,只被冠王吸咂儿下,亦是心魂迷糊,小腹一挺,神仙洞溢出片片丽水,冠玉又用手指一探,甚觉湿润,户口较前开阔,勉强容得二指。

冠玉见时辰已至,胯下阳物早已是呼之即出,冠玉捧起腊枝双足,凑在那紧紧窄窄、粉嫩绵软之小蜜穴前,缓缓向里推送。弄了半晌,奈何腊枝处子之穴,玉杵只进得半个头儿,冠玉觉得里面十分紧暖,似一小口将其轻含着,似吐非吐,似吞非吞,实则妙趣,乃捉定阳具,用力一耸,腊枝只觉得牝内一阵辣痛,不由轻唤:“公子,用力小些方可,奴家痛矣。

”下身更是如火烙一般,不由双股夹紧,不容冠玉再进,腰肢扭扭捏捏似要退却。

公子见之甚怜甚爱,拔了一些出来,温存道:“俏姐姐,我慢些儿弄,你可别退,片时之后,妙不可言哩。”

腊枝低头一看,阴处竟出了许多鲜血,浑于乳白之蜜水中,牝内还是辣飕飕,合不拢一般,心中一惊,有些后怕。不禁娇语道:“公子小心用力则可,我那私处已是落红满径。”

冠玉听罢,遂在牝口处磨来磨去,又弄出许多淫水,腊枝方觉户内骚痒,不似先前那般痛楚,只盼有一物进去搔止痒意,遂道:“公子进去些,穴儿痒!”

冠玉一听,用力一挺,只觉横有一物阻了一狙,又自进入,只听腊枝一声惨呼,冠玉遂压住不动,知其已是瓜破花残,欣欣而笑,腊枝缓了一会,牝内淫水渐多,甚觉滑畅。又觉痒极,腊枝元红既破,春山遮不住,一江红水毕竟东流去,遂咬紧银牙,任冠玉颠狂,冠玉间不容歇,轻送慢抽极尽温柔手段。约弄了一个时辰,腊枝双额晕红,不胜娇柔,牝中不似先前辣痛,反倒生些爽意,魂儿似在冠玉抽送间时停时飘,遂挺着自家臀儿大力迎凑,冠玉见状更是大发神威,猛插猛抽,又弄了近半个时辰,那腊枝牝中春水渐渐枯断,方才深操几趟,龟头张紧如鼓面,阳精陡泄。腊枝着花心弹弹,亦丢了几回,满地狼藉,桃印数点,事毕,腥红已染罗襦。

腊枝道:“妾身已付君家,愿君勿忘。”

冠玉道:“天崩地裂,决不负汝。”又搂了半晌,方才放他起身归房。

二人整理衣衫既毕,冠玉见她娇羞媚艳,愈发可爱,又欲成双并蒂,腊枝急语:“快将镯子与我。”

冠玉道:“小姐必然有意于我,你从实道来,不必瞒我。”

腊枝笑而不答,冠玉愈加盘诘,腊枝才讲出实情,又笑道:“我好歹撮合你们,只是你见了新人必忘旧妇。”

冠玉大惊道:“你我今生之情生死不渝,况又助我有功。”向腊枝求计,腊枝道:“你且做诗一首,同金铺一并与我带去,我自有妙计。”

冠玉忙题诗一首,取出金镯,一并交付,又嘱腊枝道:“有空即来,勿让我望穿秋水。”逐携手至角门而别。

有诗为证:

神仙姻缘或将定,先遣金镯与良人。

再遣心腹探头阵,谁料腊枝先占春。

连理枝儿旁侧开,鸳鸯沾水各趁心。

不知凌波见诗如何反应,且听下回分解。

第六回罗带轻分玉沾春鸳鸯作惊怨共愤

诗曰:

山盟海誓深,携手同心好。

绣带含羞解,香肌着意亲。

怎奈闷棍至;惊起鸳鸯分。

忆及交颈眠,似是梦魂萦。

却说腊枝携诗递与小姐,又说了公子诸多相思倾慕之意。凌波早有几分惬意,且不先看金镯,却将那诗儿打开细读,却是一首七言绝句:

主人不解赠相思,诚体萧郎吻断诗。

空抱金镯留余恨,而教风月笑人痴。

凌波看到:“空抱金镯留余恨。”一句时,不觉寻思:“原来铁公子对我早已钟情,真是心有灵犀一点通,那般风流俊品,真真让人爱煞。”

遂长叹一声。

金香亦道:“公子是个多情知意人儿,小姐也回赠一首,一来不让他低觑了你,二来亦有个举案齐眉之意,岂不妙哉!”

凌波羞红了脸道:“我一个女儿家,怎好意思?”

腊枝道:“小姐此言差矣,终生大事岂是儿戏?况小姐才貌双全,岂效寻常儿女娇态!”

凌波情不自禁,又被二人说动,也就和韵作了一首,仍叫腊枝送去。

腊枝出去,却见公子房门已闭,只好回返,次晚方才得送出,冠玉拆开一看,亦是一首七绝:

梦魂不解为谁思,闲倚栏杆待月时。

愁寄金镯归欲断,几回无谈意先痴。

冠玉阅毕,心中狂喜,遂起身搂紧腊枝道:“这桩事,全仗姐姐之力也,此番即欲谢月老。”乃以手隔衣撩拔一双玉乳,用嘴在腊枝杏脸儿啄吻不止。

腊枝虽已情不自禁,但仍坚拒道:“公子且慢,奴家昨日之创,今日仍觉得痛,虽然已觉个中滋味甚妙,恐怕承载不起,待我将养两日,自当承欢,公子且自忍耐!”

冠玉笑道:“可人姐姐,我是一刻也等不及了,既搂着这样一个消冤家,怎舍得释手呢?权让我亲热片刻,只不弄耸,可好?”二人遂紧贴搂抱,未行云雨之事。

少顷,冠玉又制一词,书尽相思,递与腊枝道:“有劳姐姐了,此番若能让我亲睹小姐芳颜,面诉衷肠才好,若再推托,恐不久于人世,九泉之下,亦不能不恨于小姐矣。”

腊枝笑道:“好不知羞,哪有寻娘子寻死觅活的,你若不遇我从中经营,也未必就死了。”

冠玉一见腊枝模样十分俊俏,不由搂住又是一阵亲吻,笑道:“你须快些与我方便,那时你也自在受用。”

腊枝“呸”了一口,说道:“好不正经。”两人复卿卿我我,搂搂抱抱,又是亲嘴又是抚摸一番,方才恋恋不会各自分开。腊枝见过小姐,将词递上。

凌波一看,却是短词:

时叹风雏归去,今衔恩飞来,成却盈盈泪眼,翻悲成爱,度日胜如年,时挂相思债,知否凄凉态,早度佳期,莫待枯飞。

古调《泣相思》

凌波看罢,不禁连呼“情痴,情痴,真是多情公子。”不觉潸然泪下。腊枝、金香道:“既然如此,你两个已是芳心相许,不若约铁公子来,面叙才好。”

凌波道:“羞煞人也!”二人又道:“才子佳人,乃是天作之合,小姐才貌双全,效那文君与相如,也成一段风流佳话,如若迟悔,失却才貌俱佳之子,更待哪去寻?奴婢望小姐三思。”凌波仍是娇羞不语,二人见小姐内心羞涩,也不忍多劝,只是凌波心儿想极,偏脸儿薄薄,日渐消瘦,精神倦怠。

却说冠玉虽有腊枝时常云雨,但心终系小姐之身,望眼欲穿。一日,两人云雨一番之后,腊枝在冠玉耳边轻语:“我看小姐也想公子,只是碍于我和金香二人,意欲避嫌,不好来约你,今我将内室小门虚掩,你窜将进来则大事可成矣。”

冠玉喜道:“今晚可乎?”

腊枝道:“她几日水米不进,愁闷不堪,精力不济,还是迟一日好些。”冠玉见腊枝言得有理,也不强做,心下寻思:“腊枝这女子,性情温顺,且工心计,聪明异常,纳为小妾,亦是美事。”不禁搂住,又是一番云雨,方才分手,暂且不提。

次日,恰好周公不到书房,冠玉心想:“其个是老天凑巧,了结这段姻缘。”又催书僮早早入睡,一路悄俏走了过去,果见小门不曾关闭,只是虚掩,轻轻推开,觑得里面有灯,想必就是小姐闺房。颤颤兢兢至门口,一看,里面并无一人,寻思:“难道此处并非小姐卧房?”遂急急转身欲回,忽见门外一人提着纸灯走将过来,冠玉细观,见是一极标致丫鬟。

只见灯下玉人,平添三分姿色。杏眼桃腮,身段轻盈袅娜,风流飘逸,幽闲雅意,娇媚动人,十分靓丽,玉人飘逸,香风扑鼻,冠玉不由呆了,暗想:“腊枝曾道小姐房中另有个贴身待儿,名唤金香,想必就是她了,真个可人儿。”

放她过去,遂大了胆从背后走了过去,一把搂住金香,细语问道:“可是金香姐姐?”

金香陡然被人搂住,复听男子言语,吓得芳容失色。忙道:“你是谁?”及回头一看,识得是冠玉,心里早有七分怜爱,便道:“恁般晚了铁公子为何到此?此乃小姐闺房,男子不得随意闯入!”

冠玉一听,果是金香,怎愈发搂紧,金香待要走时,怎奈纸灯已灭,又被冠玉紧搂住,喝道:“我要喊了!”

冠玉死乞白赖:“姐姐,小生爱你久矣,即是有缘,宁可用强,决不空回。”遂抄腰抱起,放倒在地。金香唤怒道:“这事也得两厢情愿,不可硬做!”

冠玉乞求道:“姐姐,念我爱你情切,不得不然。”一面又去解金香衫裙,金香被冠玉撩得气力全无,道:“快些放手,呆会小姐过来撞见,羞杀奴家了。”

冠玉笑道:“不妨,正要她看我俩行事。”冠玉一味歪缠,况金香心中早有几分中意,亦是奈何他不得,只得允道:“依你便是,只恐人撞见,十分不雅,我带你到小门外空屋去。”金香遂领了冠玉来到小屋,恣意狂荡,真个是鱼水欢会。

只见冠玉张嘴吸着金香樱桃小口,二人香舌纠缠,冠玉一手伸于肚兜里,摸胸前那对白嫩细滑之白玉杯,上缀小小樱桃,硬硬如实,不住捏弄,一手又探入下身,不觉意有茸毛缠绕手指,又跋涉一阵,方来到花沟,那处已是丽水频出矣!冠玉将一指插了进去,只听得金香“嘶嘶”叫快,冠玉胯下阳物早已暴涨,见又逢处子,不由兴急,急松金香肚兜,迸除自己衣物,把那硕大挺立之阳具插入了金香玉穴儿,金香穴小,不住叫痛,冠玉扶住她,一番温存,诱得其欲焰高涨,乘其不备,攻破锁阳关,鲜红桃瓣绽绽,花露滴滴浸染。金香娇啼婉转,令人魂销,冠玉觉得阳具为嫩肉包裹,酥暖异常,大声淫叫,云雨已毕,二人各揩拭一番,相搂而望。

冠玉见初为妇人之金香,在灯下平添一分少妇风韵,愈加怜爱,搂在怀中,轻抚慢摩,轻轻软语:“小姐怎的不在房中?”

金香道:“老爷见小姐日渐消瘦,不思茶饭,特意请她过去,用些晚膳,想此时席将罢了,让我出去,免得让人瞧见。”

冠玉正处温柔乡中,哪肯放手,只不住亲嘴,金香哄吁不止,过了少顷,忽听得周公说话声,料是亲送女儿回房安歇。

金香推开冠玉,理理衣服,一溜烟出去,吓得冠玉屏气止息,没命跑回书房,将门闭上兀自喘息不停,道:“几乎给人瞧见。”又想:“看来今晚不能亲近小姐了。”竟倒头蒙面,沉沉睡去。

次日又见周公在女儿房中,冠玉不曾得空进去,一连几日总有缘故,令他无缘一亲芳泽,急得冠玉如热锅上的蚂蚁团团转,无计可施,只得长吁短叹。

一日傍晚,冠玉无聊之极,正闷坐房间,忽见腊枝笑嘻嘻进来道:“恭贺,恭贺。”

冠玉道:“事未成,何贺之有?”

腊枝嘻笑道:“又来瞒我,新近闻君又得一妙人,岂不是有喜可贺?



冠玉料是金香之事,倒也承认,又见腊枝一如往日,一把搂住道:“姐姐,不要取笑,且说正事,今晚不知大事可成?”

腊枝道:“我正为此事而来,老爷连日疲倦已睡多时,你只管进来无妨。”腊枝言毕先去,冠玉也随之过去,至门口一看,只见小姐云鬓半掉,星眸微闭,随几而卧,腊枝金香正在推玩骨牌,二人见冠玉进来,便搂住冠玉各自亲热一番。

之后,冠玉走近几步,轻轻搂抱小姐在怀,玉脸偎香腮,凌波梦中惊醒,见是冠玉,且惊且欢,羞得满面桃花,急欲立起身来,冠玉搂住不放,道:“小姐不必避嫌,小生思慕小姐,魂飞梦往,日夜不止,想必小姐亦思小生,今日良机,何必作此儿女之态。”

腊枝,金香二人道:“小姐,铁公子才貌双全,人中龙凤。终身大事,在此一刻,我二人又是心腹,并无他人得知,何必再三疑虑,踌躇不前,只管推阻,虚度良夕。我二人出外为小姐公子把风可也。”说罢走了出去。

凌波含羞道:“妾之心非图淫欲,只为慕公子才学,只恐君一日负盟,令妾有百日之叹,终生过使,君当深虑。”

冠玉听到此处,立起身来,携着小姐手道:“小姐聪颖淑贤,我两人何不在烛前月下,指月为证,誓同裳衣,永不分离,相亲相爱,白头偕老,共度华年,何如?”

凌波微微颌首道:“但依公子做主。”二人遂在阶前下跪一同发起誓来,凌波又拔下金镯,对冠玉道:“公子,此乃月老,今日妾身亲与你。

做个见证。”又题诗一首,赠予冠玉:

既许多才入绣闺,芳心浑似絮沾泥。

春山情得铁郎画,不比临流捉叶题。

冠玉将诗吟哦一遍,然后将金镯与诗收藏,也题诗一首:

感卿金凤结同心,有日于理归琴瑟。

从此嫦娥不孤零,共期偕老慰知音。

凌波也将诗收了,冠玉又将小姐搂于怀中同坐,欲情难遏,意欲求欢,连催小姐去睡,凌波羞涩道:“夫妻之间,以情为重,何必耽于片时欢娱。”

冠玉刻不能待,竟抱小姐来到床前,与她脱衣解带。凌波怕羞,将脸偎于怀内,任凭冠玉脱去衣衫,那粉嫩脸儿已是通体红透,如艳熟之苹果。冠王先替小姐脱去外衣,解开内衬,已露酥胸,望去亦是十分绵软,双乳玉色肌肤,乍看如那初生婴孩之肤上浸了一层翡翠,似樱桃缀在蜜桃之上一般无二,冠玉伸手去捏弄,又是一阵吮吸,小姐全身肌肤滑腻如绢,情兴愈浓,娇躯频扭,公子忙将自己长衫除去。正待脱小农,忽闻外处一片乱声呼相公,叫得他两人魂不附体,凌波忙对冠玉道:“且快出去,另日再来罢!”

冠玉惊惊梳梳,衣也未穿,就提在手中,拖着鞋子飞奔而出,金香忙将小门关上。

冠玉奔到书房,原来是书僮睡醒起来撒尿,看见房门大开,就去床上一摸,不见相公,只道是还在外边赏月,时乃九月中旬,月色皎皎,乃走至外边,四下并无人影,叫了两声,又不见回应,寻而不见,一时害怕起来,因此大声喊叫。冠玉听是这个缘故,心中十分恼恨,把个书僮斥骂一阵,仍恨恨不已道:“我到外边出游,自然明白归来,你何故半夜大惊小怪,兀自惊煞人?好生可恶,今后若再如此定死不饶。”

正在嚷骂,周公差人出来察问。冠玉道:“我起来解手,被书僮梦惊吓,在此训他。”来人见如此小事,也便去了,冠玉吩咐书僮快睡,自己却假意在门外闲踱,心中甚急,好不难受,犹如九齿挠心,甚不是个滋味。书僵哭了一会兀自睡去,冠玉又朝小门摸来,谁知小门已关,轻轻敲了几下,无人回应,暗思道:“小姐定已入睡,只待来回了。”

冠玉低头垂手而回,不禁跺脚道:“一生之好事,绝妙之姻缘,竟被这混蛋奴才败煞。”愈想愈恨,走向前去将书僮打了几下,书僮梦中惊醒,不知其故,冠玉无计可施,只好上床入睡。偏偏小姐白玉般身子挥之不去,拂了又来,细细摹拟,只管思量,十分懊恼,实气不过,又下床来将书懂踢了几脚,竟将书僮在一夜间接踢几次。

冠玉一夜惊吓几度,又是十分气恼,登时自己身上寒一阵,冷一阵,热一阵,病将起来。只因这一病,坏得大事。有诗为证:

玉人酥怀酥,独蜂采呀采,凌波至横塘,及待仙子来,又道百年会,从此尽开颜,谁知生磨难,惊了鸳鸯梦,谁知并蒂莲,分开各自开。

欲知后事如何,且听下回分解。

第七回无端遭却同窗妒百般行巧难污玉

诗曰:

风流尝尽风流味,始信其中别有香。

玉味调来滋味美,饥宜单占饿中会。

却说冠玉本来好事将成,为书僮惊散,一夜不曾安睡,眼不曾合一合,次早起来,乃觉头晕目眩站立不住,正欲复睡片时,却见金香拿着一贴纸儿进屋,冠玉展开,一看,却是一首小调:

刘郎浸侵入桃源洞,惊起鸳鸯梦。今宵诉出百般愁,觑面儿教人知重,灯前谈誓,月下盟心。直恁多情种,捞云握雨颠驾凤,好事多磨弄,忽分开连理枝头,残更挨尽心如痛,想是缘惶,料应薄幸,不为妒花凤。

?左调《数丛花》

冠玉把词阅毕,喜上眉梢,谓金香耳语道:“昨日心胆俱为奴才惊破,后欲进门,却已早关,几乎把我急煞,今早起来,颇感身体不适,头脑甚是昏沉,又承小姐召唤,小生今赴的,只是贤卿须来迎我一迎。”

金香回道:“我们也吓得相拥一团,幸而未被发觉,老早就将门关好,还在里面出了一身冷汗,那里晓得这样之事。”一面道,一面伸出纤纤玉手抚在冠玉额头道:“有些微感风寒,不要吹风着凉,须保重身体方是要事,我去报与小姐知道。”

冠玉道:“我这会头晕目眩,不及回信,盼金香姐姐代言小生之意,言今晚前来相会,共诉衷肠。”金香点头,急急而去。

冠玉送走金香,回到书房,更觉天旋地转,双目发黑,立站不稳,忙到床边倒身睡下。不一时浑身发热,一会又寒颤不已。周公闻讯,急来问侯,请医疗治,诊为偶受风寒,将养几日就可痊愈。冠玉还未服药,就见腊枝并金香各捧一纸包,并来问侯:“小姐闻知公子有恙,不禁牵挂,令我二人前来致意公子,千万不可烦躁跳动,耐心调理,今晚公子不去也罢,以后良日多的是,若有空时,小姐自会前来看望,等你玉体稍安,自然前来相约,今日切勿走动,这是十两银子,供你药钱,这是三两人参,供你熬汤补身子,还嘱公子所需之物,一发对我们言,好生筹备,小姐正在小门处等待消息,公子可曾有话要讲?”

冠玉感激不尽,洋道:“冠玉无能,承蒙小姐与二位姐姐错爱,海天恩情,何以报答?与我多多拜谢小姐,说我已无大悉,更觉渐舒,教小姐不可为我心焦,以至折损花容,少时,若身体稍复,即与小姐面见,共诉衷肠,当面辞谢,至于物什,一应俱全,有劳二位姐姐费心,小姐各自尊重,以宽我心。”金香与腊枝对冠玉万般疼爱,恨不能以身子相替才好,过了良久,方才相偕而去。

却说冠玉一觉醒来,适朱云峰、羊思静二人前来探望。见冠玉生病,即坐于床边问候,周公也出来陪客,冠玉见二人来至,心中不胜欢喜,勉强坐了起来。云峰拿来枕头,替他垫着,忽见枕下有一书贴,即取过藏于枕中,与冠玉谈了一会,见其并未发觉,遂推托出门小解,拆开一看,心中妒念陡生。寻思道:“这等美色怎的被他弄上了手?真是可恨,可恨!

更兼这小子独自享用,殊为可厌。”便在心内筹算,在外踱了一会,进来约思静同去,周公因二人路远,意欲留客。

云峰道:“只是晚生有些小事须办,不可延宕。”

冠玉亦苦苦相留,思静也道:“铁兄与我们久别,很长时间没有促膝长谈,且铁兄有病,我二人不忍速回,况贤第主人。真心留客,明日再行离去。”

云峰道:“小弟本也应留下奉陪,于情于理才合,怎奈有一至亲明日赴济南远别,不得不为之饯别。”冠玉因过去三人甚合,故玩笑道:“朱兄为何只顾他人,不顾小弟,何等势利呵?”周公与思静亦捧腹大笑,云峰闻冠玉取笑之言,犹如刀割辗转,不由恨得咬牙切齿。但面上仍勉强道:“铁兄有理,只是事已至此,不可不回。”三人见其固执,也不再挽留,云峰遂别了三人,悻悻而去。

冠玉其实乃练武之人,因连日辛苦,又受了些风寒,更兼吃了儿惊,气了几回,一并发作,热火攻心。大夫用药服了,渐渐好了起来,却将枕下贴子忘得干干净净,后凌波时常差人问候倒也不甚寂寞,自不必言。

且说云峰在路上,仍是恨恨不已:“铁勤这小畜生,我因你有些才华,方与你相好,你倒独享美人,这事也罢,怎奈你当面讥讽,让我颜面扫地,好生着恼,可恶可恨,这口恶气需出出才好!那个绝色女子,可惜被畜生独占,我怎地设个法儿,亲近一番才好。”心内左思右想,再无计策,又拿出词贴展玩;一发兴动,忽然一计涌上心间。点头道:“自是这般如此,方可方可。”回至家中,赶出一张布告,叫人抄写工整,放在身边。

次日,飞骑到了冠玉房中,假作惊恐万状道:“昨日失陪,深感有罪,今特来报兄一特大事,需作速计较才好。”就袖中抽出布告,递与冠玉观看,冠玉阅毕,不禁面如土色,半晌莫可言语,汗如雨下,原来布告中直言他勾引良家闺女,即召乡人烹食之,岂不可怕?

又听云峰道:“此一张是我揭来告兄,外边不知还有多少?此事非同小可,直系兄长性命,兄长当从速定夺,小弟告辞。”冠玉惊恐不已,脑中一片空白,哪有甚么法子?扯住云峰说道:“兄且不要去,为今之计,何以教我!”

云峰道:“此事周公未知,若是被他知晓,岂肯与公子善罢干休,别无二策,三十六计走为上策。”

冠王道:“若是走时,回家定不可取,只是哪里避避方好。”

云峰道:“既无退路,权且至我家住几天,再作打算!”冠玉一时惊惶,并未究其理,悄悄带了书僮,急趋云峰家,云峰安排他在外书房住下。

冠玉身居安地,不禁细想:“这祸是因何而起,这布告又无名姓,我这事儿,除了他三人再无外人知晓,实令人摸不着头。”又想道:“我倒罢了,只害了小姐和二位神仙姐姐,岂不叫我痛煞!”又自解道:“且慢慢打听消息如何。”左思右想不觉大哭。

次日,打发书僮先去周家再回自家,报信道因朋友要紧事儿,约往像山县去,其他一切不可泄漏,不可有误。书僮应声而去。

不谈冠玉在朱宅如何,且道周家不见了冠玉,主仆众人,俱是惊诧,后来书僮回报有要事前去像山,周公也就不问,暂且不表。

单表云峰施了调虎离山之计,将冠玉困于自家,私自想道:“既然这畜生信以为真,明日我潜入闺室,以布告挟之,不怕他不从,到时美人在怀,岂不快美。”于是备酒席宴待冠玉,正合了“画虎画皮难画骨,知人知面不知心。”

次日,云峰出城,到了周公府外,寻个落脚之处。至晚,带了布告窜入周家后园,时值十月下旬,月色幽暗,凡不能视,又觉阴风阵阵,令人生寒,云峰为人虽攻于心计,但是颇信鬼神,只是这日为色所来,大胆前往。未已至后园,忽见一房内有灯光,又闻人语,逐潜人窗角,只见房内人影幢幢。是二女子之声,用手戳穿窗纸,便向里偷甥,只见房内春光一片。

两个丫鬟模样之美婢,正互相搂着,干那云雨事儿。一个鹅蛋脸形,身形较丰的少女正玉体横阵。酥脑半露,小衣未脱,樱桃一点正发香。又见旁边一个姑娘身材削尖,瓜子脸儿,春眼含情,烛光下二人肌肤愈是白嫩,真个儿两块软香温玉,看得窗外云峰欲火如焚,难以自禁,不住抚着下身阳具,聊以自慰,又定睛看屋内春光,不忍放过一刻。

只见瓜子脸姑娘之十指纤纤,伸手解开鹅蛋脸儿姑娘所著的绿衣衫,只白玉藕节儿两节玉臂,一双肥臀兀自现于眼前,鹅蛋脸儿不胜娇羞,用双手护住胸前鼓鼓玉团。那对肉中极品,一经挤压,如一双活蹦乱跳之兔儿,上下耸动,而乳头更是如水晶玛瑙般鲜艳,肚兜兀自不掉,恰好盖住脐下,那副美物件把个窗外之云峰看得心急如焚,急思:“这妙物是甚样儿?”寻思间,又有变化,鹅蛋脸儿之玉手,也正抚着爪子脸儿,瓜子脸儿本是站着,一解腰巾,整条儿白裙全部褪了下来,只着一件小小的绿色肚兜,恰恰盖住了胸前和脐下妙物,一双白皙肥臀,高耸着,不住地抖动,丰腴无比。

瓜儿脸欲火高炽,脸蛋儿早已烧得嫣红,似若吹弹欲破,双手在鹅蛋脸儿酥胸上来回游走,鹅蛋脸儿半闭星眸,享受着抚弄妙感,并不时有舒爽呻吟吐出。窗外云峰暗思:“如若是我之手游离在尤物身上,那是何等快哉。”又见瓜子脸儿,解开了鹅蛋脸儿肚兜系带;同样她自己肚兜亦被脱了下来。至此,两个玉人儿乃尽显无遗矣,把个云蜂看得连呼:“妙哉,妙哉!”

只见二女下身均是白白胖胖,稀疏几根黑毛附在上面,犹如那南国深山处那白猕桃儿,平添了一道红鲜紫艳之细缝,鹅蛋脸儿之妙物又较瓜子脸儿之妙物肥厚一些,看去更觉暖意融融,只见二女已是错向而卧,鹅蛋脸儿将头塞于瓜子脸儿腿中,瓜子脸儿之头埋在鹅蛋脸之腿间,云蜂恍然大悟道:“原来二人正在互相吮吸!”不忍错过此等美景,遂定情细观,瓜子脸伸出香舌,用两根纤指,轻轻拔开户颈口的紫色嫩肉,一口吸住那件动个不停之肉核,一根手指插入牝中,不住扫弄,那户几经得这一收一挖,早已是香意盎然,兼有烛光映射,更显那一双玉体紫艳诱人,鹅蛋脸儿不住地“伊伊唧唧”叫个不止。鹅蛋脸儿也是掏个不停,不过她挖的却是后庭,一条香舌,不住摇摆,去舔养肉穴,二人又是喘息气促,又是驾呼娘叫,对丢了一回。

瓜子脸儿似觉挖弄不足煞火,忽见床头有一烛头,眼儿一亮,顿时喜不自禁,伸手取了过来,带根地刺入鹅蛋儿之牝户,来回搅动,触及花心,爽遍全身,鹅蛋脸儿口里竟哼哼唧唧,难休难止。抽有几十回合,白色水儿,一个劲儿往外泄流,瓜子脸儿哪肯浪费阴精,用嘴舔个千净。

瓜子脸儿见烛头这般受用,将之从鹅蛋脸儿户中拔出,递与瓜子脸儿道:“腊枝姐姐,将这物儿刺入穴内,给我止止痒。”鹅蛋脸儿接过烛头,将烛头上的精水,吮了个干净。瓜子脸儿把两腿分得大开,露出中间鼓蓬蓬,鲜嫩嫩之户口,收回滑肉如海蚌之肉,晶剔嫩滑,微微开合,鹅蛋脸儿见状,疾速刺入嫩穴,那细肉紧包烛头,烛头软软,恰似玉茎,在烛光辉映下,更显红鲜,抽动起来,一点不觉痛楚,回回狠操,次次直捣痒处,遍体酥麻,瓜子脸儿把蚌肉紧合,尽心享受快活。

鹅蛋脸儿愈操愈觉得有趣,又用了些力,如捣蒜般,那淫水流得满手都是,口里一个劲儿哼道:“爽透,爽透。”正处兴头,却听得“咯”地一声,原来用力过猛,烛头从中折断。却说瓜子脸儿之牝户,正如饿极婴儿,将入内半截烛头吞了进去,不见影儿,鹅蛋脸儿忙用手去掏那一截,只见瓜子脸儿光光肥肥之妙物鸡冠微吐,如初发酵之馒头,中间那道肉缝缝已大肆张开,唇片高突,四周浪水淋漓,一股清香,使人闻之馋涎欲滴。只见鹅蛋脸儿伸出玉指,进入牝内,着实挖了一时,才将断折之半截烛头儿掏将出来,只是红烛儿上附粘若许白色莹亮水儿,闪闪发光。鹅蛋脸儿不忍舍弃,忙放入口中,吸了良久,方吐出烛头,甚是满足。

二人不歇挖弄,欲仙欲死,把个窗外云峰看得阳具暴涨,欲火难耐,不想背后一阵断喝:“是谁?在此偷偷摸摸,岂是大丈夫所为?”云峰本欲进房,拿出布告,以胁二女,遂心云雨,忽听得周公断喝,惊得魂飞魄落,遂拔脚狂奔,不顾身后之事,惟恐周公领了家丁追将出来。奔出一里余地方自慢了一些,口里不住喘息道:“吓死我也,吓死我也。”又见半里外,有灯火火声,又拔足狂奔数里,全身瘫软,不能再动。有诗为证:

奸人行巧欲污娇,门黑风寒暗地瞧;既见二娇骚复骚,乃道今霄好事了。

谁知周公断喝起,奸徒狼奔恁可笑!

欲知后事如何,且听下回分解。

02-25 第八回金镯权且充冰人玉人意欲入洞房

诗曰:

相知相思何日尽,此时此意不忍分。

闰中锈女探花郎,愿将玉体付君亲。

却说云峰逃出数里地外,忽闻身后索索之声,却是自家衣服上挂了一根刺枝,拖在地上发响,他哪里知晓?本性畏鬼,且天黑,暗听得背后响,回头又不见人,登时毛发皆竖,不顾身心已疲,强自挣扎往前行走。响声渐渐紧急,他心中骇极,道:“真是古怪精灵之极!”站位听时,又不响了,及移步走时又响起来,吓得浑身汗如雨下、被风一吹,一连打了几个喷嚏,越发着忙,将额头连连拍了几下道:“呸,呸!”假意发狠,卷手露臂:“是甚邪鬼儿赶快走开,我是不怕的。”虽如此言辞,心中却意乱神迷,更兼地处山沟,又有回音,更吓得个云峰屁滚尿流,脚底下七高八低,愈走愈快,声音愈响,像有人赶来一般。

他初时还勉强可以挣扎,脚步只不过稍稍抉些,到后来听得背后响声愈狠,只不离他,就熬不住,只得没命地飞跑起来。谁想这东西偏也作怪,待他跑时,这东西在他脚上身上乱拉乱打。云峰见此光景,认定是鬼来捉他,只顾奔命,口中乱喊:“菩萨爷爷救我!”一路狂奔,好不容易,到了自家村口,心下稍为坦然,正暗自高兴,脚下信步漫行,不料一个倒栽葱,跌在粪窖里,幸甚粪只得半窖,怎奈头朝下扎入其中,眼耳口鼻,全皆进粪,一阵扑腾,方得颠倒过来,无奈四边石壁光滑且距沿台甚远,爬不上去,只齐颈淹着。浑身粪浸,臭不可言,欲待喊叫,开口就淌过屎来,连气也换不得一口。

咬牙挨至天明,幸有村人前来出粪,才唤人将他捞起。云峰站在地上,满头满脸屎块只是往下滚来,还有两只大袖,满盛着人屎猪粪,且冻得抖颤不止,云蜂连连把屎除丢地下,将衣服脱下,到河边去净脸及身子。

却没有裤子换,下身就不能洗,远近人来看的,何止一二百人,而且人人皆识这位三俊之一之朱云峰,何得这个肮脏模样。看了笑个不止,俱怕沾脏,谁来管他。起先粪浸之时,粪是暖的,故不觉太冷,如今经水一冲,寒冷异常,登时打起冷战来,冷得青头紫脸,形状一发难看,幸而此处距自家不远,拔开众人,急奔回屋。

早有冠玉及其妇、妹接着,见云峰此状,惊问其故,云峰又气又恼道:“昨夜为鬼所追,失脚跌了下去的。”家人去取衣服,却提出一根大刺针条子来,冠玉道:“我道哪里有鬼逐人之理,原来是这件物事,朱兄为它吃苦也。”云峰方才明白,又气又恼,越发妒恨冠玉,不在话下。

次日,冠玉起来,见这天气尚不错,便欲出去走走,经过书房,却远远看见两个女子在里面,那一个年少丰韵,真正是天姿国色,美艳异常。

那女子脸正向外,见冠玉进来,另见俏公子面如傅粉,唇如涂朱,风流俊雅,仪表堂堂,也偷看了几眼。冠玉魂迷意乱,欲要停步细观,却不好意思,只得退出来,心中暗思:“这二位绝色姐姐,又遇着相思主儿了。”

你道那二女子是谁?原来云峰父母双亡,家中仅有妻妹,那年长些的,是云峰妻李氏,也有八九分秀色,却是一个母老虎,色中饿鬼,急贪男欢之人,在这府内,远近皆知。那个年少的,适才冠玉所见的,恰是云峰之娇妹,字兰玉,年方十六,生得娇娇娆娆,倾国倾城,娇媚无双,朱唇樱桃,金莲窄窄,那一双勾魂俏眼,扑朔迷离,如盈盈秋水,又似洛神下界。花红女子自是不必言,更兼词赋俱通弹得一手好琴。因父母双亡时,兰玉甚小,云峰这人虽为人奸诈,待妹妹却也一往情深,不必细表。云峰正思为妹妹寻得一婆家,故此尚未许人,房中有一贴心丫鬟,名唤秋花,年方二九,虽才貌不及小姐,却也是女中娇娃,也会做几句诗儿,心灵机巧,事事可人。兰玉把他视之为姐妹,心中事儿无不与她说的,秋花也知恩图报,尽心尽力服伺小姐,不在话下。

另一日,冠玉欲到书房去看云峰,刚刚跨出房门,恰好与兰玉撞个满怀,几乎把个妙玉兰撞了一跤,还好冠玉身手敏捷,急忙扶住。原来兰玉也去看望兄长,而此路必从冠玉门前过,故而两人相撞,倒也有缘,二人互见,一个是玉树临风俏公子,一个是春心秀眉佳美人,两下早已各自思慕。冠玉扯住兰玉道:“不知姐姐路过,有失远迎,过错,过错。”兰玉原也知晓冠玉是其兄之好友,回眸一笑,也还了一礼,兀自进书房去了。

冠玉见她进了书房,才回房来,欢喜道:“妙极,妙极,看她神情,对我似有情意,她那娇滴滴身子儿,一股柔媚之态,含羞之容,爱煞我也,我冠玉何时修得如此艳福,今个儿偏偏撞在她绵软温秀的怀抱里,粘她些香气?真个好造化!”不由一嗅衣巾,果有股女子香味,不由得沉醉欲迷,又暗忖道:“看她今日光景,想必春心已动,且待我题诗一首,从窗眼丢进,撩拔她一番,看她怎样回应,只不知晓她是否识字?有了,不如将金镯包在里面更佳。”片时之后,兰玉果在书房拾得一纸包,冠玉见她拾着,欢喜不过。

话说这朱兰玉走着,拾了约包不由打开道:“这是甚么物什?”原是一只金镯,工艺甚巧,又见包上有字,上写绝句一首:

初梦魂才得傍香玉,神女惊羞见从何地入?

欲寄相思难举笔,美人神意金玉镯。

兰玉看完,知是先前俏公子冠玉故意丢下,暗道:“铁公子才貌双全,万般风流情种,哥哥见此良人不与我择夫,我后来不知如何结局?”思之,不觉泪如雨下,又思:“或许铁公子已有家室,哥哥故不相提?”正在猜度,恰好秋花行至跟前,兰玉忙把纸包收好,但已被秋花所见。

秋花问道:“小姐哪里来的金镯,且与我看看。”兰玉料也瞒不过,遂递与她,秋花细看金镯:“果是一只好镯。”及再看诗时,不由奇道:“是哪个公子所做?”兰玉一向视她为心腹,便将如何撞见冠玉,拾到纸包缘由一并告与她。

秋花见小姐面有愁容,倘有泪痕未干,安慰小姐道:“此乃狂生常态,小姐大可不必理会。”

兰玉道:“这个虽不足介意,我所愁者,乃哥哥见此玉人,不作理睬,愁我兰玉终身无果耳。”

秋花冰雪聪明,已知晓小姐心中所思,便道:“铁公子既有意于小姐,且又是才貌双全,难得如此良人,若配成一对,真个郎才女貌,却也是一段名垂床第之风流佳话!”

兰玉愁道:“这事若成,因是美事,奈何全在大相公。”

秋花急道:“小姐兄长哪里知道小姐的心意?恐日后若许一凡夫俗子,那时悔之晚矣。”

秋花又道:“小姐亦可效法古卓文君奔相如君,何不写个字儿,叫铁公子央媒来与大相公求亲?他亦是大相公好友,自然一说就允,岂不妙哉。”

兰玉道:“鬼丫头,哪有自个送上门的,岂不把人羞煞。”说完长叹一声,又是掩面而泣,倒于床上,合衣而睡,秋花将金镯收入匣内,妥善置藏,不题。

却说冠玉又过数日,不见兰玉小姐回信,心下十分着急不。不得一见,百思不得其法,悔恨不已;心中又挂念凌波三人,也是镜花水月,无可奈何,如一头困兽。遂又想道:“我在此已有数日。并不知晓外边一些信息,想已无事,加之朱兄病倒,我又在此叨扰,不若明日且归去,再作打算。”继而想道:“那般美人儿不得一亲芳泽,甚是不甘,难道他竟是石头男子铸铁心儿。全不动摇的!”

闷闷不乐,饭也不食,倒头合农睡去,竟睡到日薄西山。起来独自一人,心下十分忧郁,坐了一会,忽又倒在床上,头方挨枕,心事接连而来。一会思念凌波三个美娇娃近况如何,一会挂牵兄长,一会又想到兰玉的娇美容颜,欲静举止,翻来覆去,无法入睡,忽又坐起,忽又倒下,心神不宁,翻江倒海,五内俱乱。又见窗外月光如水,满室月色,遂爬起来开门赏月,聊解心中郁闷,只听得外面寂寞无声,清风习习,花前月下,幽人何在?

喃喃自语:“兰玉美人,小姐娇娇,此时可否入睡,冠玉想得病了,虽极想会那美娇娃,只是瑶台仙迹,凡夫俗子不得门径,娇娇,你可知我铁冠玉此时肝肠寸紧,望眼欲穿!”又是至花前,对月空叹,独自立了会,不觉无聊,信步闲行。

冠玉行至一路口,见对面一门未关,探头张望,却是个小小庭院,遂大胆踱进游玩。见径首又是一条小道,树荫甚是浓密,花丛甚多,幽香扑鼻,冠玉行至小道尽头,又见有一间,门扉半掩,举步而入。只见亭台楼阁,盆景堆砌,假山水池,甚是静雅。

正在贪玩之时,忽听琴声悠雅,侧耳细听,方辨出仙乐来自花丛之后。遂循声而去,转到花架边,远远见二绝色女子正在如水月色之下,一个弹琴,一个和唱。冠玉悄悄靠近,靠在花架后细观,原来正是自己日思夜想,茶饭不思之娇小姐和一般娇美颜色之丫鬟秋花,冠玉见月下小姐玉貌更是惊人,一张粉脸更显玉白娇嫩,吹弹欲破,真个儿是闭月羞花之颜,严然是瑶宫仙女下凡,登时一点欲心如火星燎原,继而熊熊而烧,顿时按捺不住,急欲上前。

恰好秋花进屋为小姐取茶,冠玉不禁喜道:“难得今日此等良机,机不可失,后定无期,不若趁此月明天静之时,斗胆与他一会。”俗话道:“色胆包天,色迷心窍。”

只见冠玉猫身急步上前,一把抱住兰玉,道:“小姐,你好狠心,忍得让我自个儿黯然神伤思君欲绝乎。”

兰玉本正醉于月色,忽被人搂抱,心中一吓,回头见是冠玉,半嗔半喜道:“公子,你恁大胆,快快松手,以免被人撞见。”遂把手来推冠玉,冠玉哪里肯放松半点,恳请道:“小姐,我自那目睹得芳容,整天废日如年,想得肝肠寸断,日日憔悴,况我未娶,你又未嫁,正好是一对壁人,你为何薄情至此?”

兰玉道:“你既然是才高学富,怎不知晓礼数?前日以情诗挑逗,今日又胆大妄为黑夜闯入少女闺室,全无体统,快些出去,否则我马上叫喊。”

冠玉见她不似那无情之人,便跪下哀求道:“小姐若如此拒绝,负我一片深情,我不如自缢于小姐面前,看小姐于心何忍!”

兰玉小姐见他意志坚定,情真意切,一副俊样楚楚可怜,不觉已是动情,将他扶起,一把搂住,嗔道:“痴人,既有真心,妾岂不知,妾亦钟情公子,只是无媒苟合,有损公子颜面,非你我知书识理之人所为,你与我兄长情若兄弟,何不归家央媒人至我家求亲,自然遂愿。”

冠玉道:“恐兄长不从,奈之若何?”

兰玉道:“妾一颗真心已系公子,生死无二,若公子不信,妾与君就天地为媒,日月为证,指月为盟。”冠玉心下不禁一甜,搂着兰玉跪于阶下,互指月而誓,复相交拜而起。

冠玉搂住兰玉亲道:“既为夫妇,当尽夫妇之礼,你与我心属意和,情至深处,何不行房,一不负佳夕,二不负良缘。”固向兰玉求欢。

兰玉本是女儿家,娇羞不已,正色道:“妾以君情深意重,故以身相许,何故公子心生邪念,视妾为何许人耶?快快出去,倘若被丫鬟撞见,你我名节俱毁,何以见人?”遂用手推公子。

冠玉又恳请道:“既然蒙佳人以身相许,早晚交合,均是一样,况今日月明如墙,已是良夕,正好云雨一番,岂不快哉,万望曲从,活我残生。”就伸出手儿去抚小姐下体。

兰玉嗔道:“原来你是一个登徒子,婚姻大事,百年好合,岂可草草急于一时,待合包之日,自有春宵,若今日苟合,则妾为君不耻,岂不贻笑于人?即妾欲从君,君亦何取?幸而未及乱矣,若公子再强我,妾唯有一死。”

冠玉情至哀求道:“小姐,你可知我千辛万难,方会玉人,实指望仙子赐乐,谁知玉人未将我放于心上,陡然变卦,我即空返,卿亦何安?此番空手而归,不是思念小姐而死,就是病卧五尺可亡,那时虽悔何及,卿欲见我一面,除非九泉之下哀魂洗面矣。”说罢泣涕如雨,悲不自胜。

兰玉亦搂着冠玉哭道:“妾非草木,岂无心欲,今日强忍,实非妾愿,只是红花闺女,留得春宵,见君情切,不由心碎实不自安。”低头一想,遂道:“妾寻一替身,君能免妾否?”

冠玉破泣为笑道:“且看替身容貌何如,若果替得过,方才准允。”

兰玉遂呼秋花。有诗为证:

月白天清风入松,翩翩公子款款游;销魂牵魄是仙乐,酥舒入骨玉人凑。

凑他桃园仙洞儿,捣得瑶台芳草秀;哪知玉人守清操,且言替物任你揉。

欲知兰玉寻得谁做替身,且听下回分解。


第九回月明星辉沐情郎惺惺相惜共寻欢

诗曰:

鸟遂分开飞,自有人留在。

冰雪自聪颖,莫可代桃僵。

却说兰玉呼秋花前来,不多时,已见得秋花婀娜袅袅行了过来。

原来秋花拿茶走至角门,见小姐兰王正与冠玉搂抱说话,遂不敢惊他,却将身儿躲在内里,已张望多时,今闻呼唤方才出来,掩口而笑。

兰玉指着秋花向冠玉笑道:“此女代妾身,不知夫君可否如意?”

冠玉见又一个标致人儿,不禁喜道:“只是便宜小生则个。”遂将秋花一把搂在怀内,秋花羞得两片红霞上脸,坚拒公子抚摸。无奈,兰玉便对秋花说:“养兵千日,用君一时,我素日待你同手足,今日为我分忧,你权且代劳。休阻他兴,日后他自会看顾于你。”

秋花道:“羞人死了,小姐的担子,怎么让我来担,公平有否?苦乐本知者否?”

兰玉笑道:“死丫头,本知其乐,焉知其苫,你顺了他罢。”再说秋花对铁冠玉早亦有了倾慕之情,今日得他蒙幸,便也不再坚拒,被冠玉拖入房内,正是:

他人种瓜我先吃,且图落得嘴儿欢。

哪知秋花又是一个处子,只因年长,不似腊枝,金香那般苦痛,且表二人进得房来。

秋花被公子有力拖着,她本是处子,虽曾多次暗自思春,却哪曾得如今这般为一男子如此搂抱,早已意乱情迷,浑身软弱似瘫,痴痴地偎于铁公子杯中,在冠玉耳边千叮万嘱:“公子,少时可要小心才行,奴家那里尚未垦过,万望公子怜香惜玉,轻些儿则个!”那娇声夹着些细喘,直撩得冠玉色焰狂升。

冠玉软香温玉满怀,亦是乐不可支,喜道:“姐姐放心罢,你这等玉人儿,我定知爱惜。况小生只知那事儿做来销魂入骨,定使你如登极天,决不会有半分苦楚,且勿多言,少时须知,只怕你从此舍不得去!”

秋花娇羞地点点头道:“奴家但凭公子作主。”

冠玉把个娇小玉人平放于床上,解却红腰带,秋花外裙尽掉,不由有些娇羞,遂伸手将他假意推阻。谁知玉臂娇软,反被冠玉满怀相贴。冠玉解她贴身小衣,秋花挣扎不已,冠玉从后两臂箍住,乘秋花不备,趁机解了系带,贴身肚兜儿渐渐滑去,一个吹之欲破,活嫩玉色之体尽露出来,秋花难拒,便任其行事,只是闭了双目,羞煞乐煞。

冠玉见她顺了,心中甚是欢喜,急拿掉衣服,玉体横陈,露出那葱白蒜色胶白嫩臂儿,似出泥脱皮之嫩藕节一般光儿,胸前嫩呵呵光油油的两个秀乳如丘陵般,秀丽可人,较之先前所见之众美更为硕美。又如那倒转玉杯,两点乳头似秋日山顶上之一株红枫令人见色心动。那娇小玉脐儿于平实腹部倒嵌入内,如一细碎玉坠。肚脐之下一团小肉丘突现,高耸直抖,黑毫覆盖,较先前腊枝,金香毛发更甚,那毛儿又柔又亮,颤肉垒起,中间一道缝心,宛似幽密小径,且有一丝光亮乍现。又如婴孩吸奶一般,一双嫩粉唇儿随呼吸而自动,咻咻直颤。

冠玉见此光景,恁的按捺得住,遂急忙拔出那早已铁硬般之大阳具,瞄准妙物缝儿,轻柔地顶套,秋花顿觉一抖,不明何物耸入牝内,连忙伸手捏住,乃是热如火,硬如铁,七八寸长,酒杯大小之撅然阳物,不禁失声道:“公子,阳物巨大如斯?仅妾肉穴安能纳此巨物?”且痛得娇躯蜷曲,但手握之处那阳物却硬中带韧,虽则无骨,却又似有一软骨撑起,且烫得手心儿直抖。

冠玉上得床来,蜜言以慰,轻轻掰开秋花双腿,对准又刺,秋花怕痛,急躲,大阳具扑了个空,兀自抖个不停,如示威一般,情急之下,按住秋花,腰间发力,阳物胀挺挺,于秋花腿间一顿乱戳。秋花被他这般折腾,竟觉春心荡漾,那牝户被阳物乱研乱擦,渐渐生出些蜜水,淙淙浸流,将牝户润得又痒又麻,只待一物进去搔痒。冠玉大喜,扶住硬冲,籍着溜溜淫水,陷进半个龟头,却艰涩不可再进,又欲发力,那秋花只觉阴户之中犹如刀劈火烧,熬当不起,急用手推阻冠玉胸脯,冠玉冲锋于前,岂舍后阵。遂尽力顶入,又及一寸,陡觉紧狭,涨胀难禁,弄得秋花花枝乱抖,冠玉又施出了研磨手段,逗弄秋花淫水汪汪,秋花牝户中亦异痒难当,如有虫儿叮咬一般,遂允冠玉再进一寸。冠玉得令,大举而擂,未及半寸,秋花又叫,伸出右手,握住偌大阳具,不容再进。

冠玉火燥十分却无可奈何,只得曲意承欢,言尽千般好话,秋花仍是摇首不止,两对酥乳,荡来荡去,于春意与痛楚往复夹攻下,胀得紫红圆挺,浑身之肤如有蚁虫细啄。

冠玉兴发若狂,俯身而就,口含樱桃,吮得唧唧有声,秋花欲阻无力,气短舌干,吟哦不止,冠玉见其渐尝滋味,半截阳物如毒蛇吐信般乱晃,秋花仰腰款摆,唔唔低喝,素腿团抱,勾住冠玉,下腹颤肉挺挺,似欲迎凑。冠玉将舌伸入秋花口中,搅转几周,津流遍腮如吞琼玉,秋花胯下牝户淫穴中春水愈发汪洋恣肆,冠玉知火候已到,遂探手分开嫩唇,纵体下落,但闻“秃”的一声,阳物已然尽根。秋花“呀”的一声,紧搂其颈背,咬紧牙齿,知处瓜已破,嫩肉阻不住,元红似水流,遂轻吁短嘘,咬牙忍着裂痛,由那冠玉颠抽狂插,冠玉愈行愈紧挟,间不容发,遂轻送慢抽,极尽温柔手段。

弄了一个时辰许,款款轻轻,浅送轻提,如骏马悠悠走草原,又似墙头丝瓜随风转,渐渐滑落至花心,顿顿挫挫复扭扭,一时春光不等闲,秋花已入佳境,花飞王洞。只见他双颊晕红,不胜娇弱,婉转娇啼,艳态流香,牝中不似先前辣痛,反倒生些爽意,遂提着自家臀儿大力迎凑。

冠玉一见,竖起双腿,显露出水浓浓肥腻腻之花房肉穴,让阳物刺入,大冲大撞,倾之五百余合。秋花初得妙味,魂儿飞至九霄,手扪酥乳,口中伊伊呀呀直叫。冠玉听得淫兴大动,耸身大弄,又是一阵吱吱喳喳,秋花乐得叫快不止,心儿肉麻欲飞,冠玉更是一往如前,奋力垦挖,直抵花心。

只见室内烛光摇拽,满屋春意,两个玉人儿玉体纠缠,只见秋花酥胸微露,俏眼半斜,腰臂扇摆,四肢颠簸,叫快不绝,阴精丢了几回。冠玉愈战愈猛,又弄了两个时辰,方才深埋几次,棒头一阵酥麻,棒身一拧,射出一股阳精,方才罢了,两人起身,但见满床春水,微夹桃红数点,二人各自拿布巾揩拭一番,恩爱异常。

二人事毕,拭去落红,并肩携手出来。见兰玉立于阶前赏月,冠玉上前把两手捧她鬓面,在香腮上轻轻咬上一口,笑道:“却作局外人,乃太苦也。”

兰玉道:“要不久亦有此福,何得慕君耶。”因见秋花发鬓凌乱,脸颊尚有红汗,遂笑谓秋花道:“你代我为人妇,苦了你也。”

秋花含羞微笑不语,冠玉应道:“她正感激你哩,要酬谢我等,怎言苦她?”

秋花面目羞红反驳道:“令人心疼,那般猴急诞脸,眼泪汪汪,适才好不识羞,不是你大动秦诞之哭,才不睬你哩!”

兰玉大笑,三人正玩要得热闹,忽听鸡声乱鸣,方知已待破晓。兰玉遂同秋花送冠玉出得院来,冠玉对兰玉道:“卿既坚守贞节,为夫甚是安慰,我亦不强,只是夜夜许我送来,入眼以慰相堪,何如?”

兰玉道:“若能忘情于言,即便数日不见何妨。”送至门口,方恋恋不舍散了,各自回房,不题。

诸位,你道他家门如何才关,让冠玉能涉险入户?这里有个缘由,原来云峰之妻李氏,生性好淫,常于房中自淫其牝是一夜少不得的,只因丈夫病倒,欲焰一发不可收抬,其胯下骚云未免兀自发痒,手指伸进嫌小,淫具入进又觉无味,抓又抓不得,淫又淫不得,没法处治,遂私唤了一个极有胆子,且生粗野之家丁,唤作呆三。二人趁云峰病中相互苟合,倒也甚得其乐,直待丫头众人睡去,二人才干那欢畅之事,故此开门送客,正是:“瞎猫碰到死耗子。”让冠玉撞着这一机会,也许正是上天可怜冠玉日思夜想,赐福与他,谁知究是福还是祸,天不语,无人解得。兰玉卧房在侧首,与李氏同门不同处,也因春情乱动,兀自睡不着,故此弹琴消遣。哪知冠玉又遇合机巧,偏偏入了兰玉这厢,亦是缘法使然。

且说冠玉别了兰玉、秋花,进入房中,竟忘闭门,解衣而睡。一觉未醒,早有一人推他,道:“好大胆子,亏你怎睡得安稳?”

冠玉吓得不知何事,见是秋花,笑道:“我在此养精蓄锐,还待夜战。”

秋花俏眼一瞅,亲了冠玉一个香嘴道:“你若只管睡觉,我亦清静许多,还不快起来,小姐有诗在此。你且去罢,我去也。”遂转身欲走,冠玉哪里肯放,二人相互摸捏一回,秋花方才离去,冠玉起身把诗一看:

妾常不解凄凉味,自遇知心不耐孤。

情逐难飞眉黛报,莫待幽恨付东隅。

冠玉看完道:“哪知她亦是一个女才子,益发可爱。”遂珍藏内匣,用完早膳,至云峰处问安。云峰这病已渐渐好了,他是个极富心计,城府极深之人,待冠玉全然不露一丝不悦,还是满面春风,更比以前亲热,称兄道弟,胸中却另有主张,真是口蜜腹剑,阴险不过。二人聊了半日,冠玉依旧回房,也不想甚,径直回去。

至晚却又依原路进去,这次有秋花接应,益发轻车熟路,行至小门处,早见兰玉倚门而待。两人相搂,行至椅前,并肩坐下,在月下互道倾慕,恩爱无比,兰玉坐在冠玉怀中,秋花倚在冠玉身上,三人嘻笑,欢不可言。

兰玉偶然问道:“夫君,你既未娶亲,那金镯从何而来,可告妾否?”

冠玉见兰玉娇柔且知书识礼,遂斗胆道:“不满娇卿,你且不要着恼。”遂将遇周家小姐之始末合盘托出,又道:“若日后娶时自不分大小,你不必介意。”

兰玉笑道:“我非妒妇,何须着恼,只要夫君寸心公平才是。”

冠玉接着道:“好个贤惠夫人,小生顶戴不起。”

兰玉又笑道:“我不妒则不悍,何必作如此惧内之状。”

秋花也叹道:“如今得陇望蜀,已自顶戴小姐不起,到后日坐一望。

之时,看你顶戴哪一个得起?”兰玉与秋花偕冠玉大笑。

未几,冠玉欲兴又发,料兰玉不允,只得连连呵欠,目视秋花,秋花会其意,只低头不语,以手拈弄裙裾。兰玉已知二人心意,含笑对冠玉道:“你若体倦,到我房中略息片刻,起来与你做诗玩耍,若要等吃,可叫秋花送来,我知你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也。”冠玉会意,遂笑容可掬地进入小姐闺房之中,见铺饰清洁,脂粉香气袭人,又见牙床翠被,锦裳绣枕,香气氤氲,温而又软,一发兴动,遂倒身睡在小姐床上,连呼茶吃。

外边兰玉小姐唤秋花送茶送来,二人已是心照不宣,况秋花蓓蕾开苞,带花嫩蕊,不似先前那般紧窄,且已尝得个中妙味,自是愿意。方宽衣解带,冠玉已是急不可耐,就按她在床,云雨一番。

一个时辰,云收雨歇,二人事完整衣而出,兰玉早已迎着道:“你们云雨一番,我已八句草就。”遂同冠玉、秋花到房内取纸笔写道:

云开空万里,飓尺月团圆。

鸟逐分光起,花还浸雨眠。

冰人分自荐,玉女弄丝鞭。

谁识嫦娥意,清高梦不全。

冠玉赏玩,抚掌大赞道:“好个心灵手巧,笔下如有神助,妙笔生花,句句意在咏月,字字却在双关,全无一点脂粉气,既关自己待冰人,又富秋花伴我,却又以月为题,贤妻之才情何以至此?”

秋花也接过来细看,看到诗中寓意可怜,自不过意,问小姐道:“我不会做诗,也以月为题,胡乱写几句,博小姐、公子一乐。”也写道:

有星不见月,也足照人行。

若待团圆夜,方知月更明。

冠玉与兰玉看了赞道:“这丫头,真个儿冰雪聪明,难得有如此苦心。”冠玉抱住秋花亲道:“这小妾之位自然是稳不可夺,不必挂虑。”三个会心而笑,冠玉也作一诗道:

皎皎凝秋水,涓涓骨里清。

水清不碍色,玉洁又生情。

鸟渡枝头白,鱼穿水底明。

团圆应转眼,可怜听琴声。

兰玉与秋花同玩,赞不绝口,喜道:“夫君之才,仙作也,其含蓄情景,句句出人意料,可在意料之中,字字珠玑,自非凡人所及。”

三人做完诗,兰玉又取琴在月下弹与二人听,抑扬顿挫,袅袅腾空,闻之心旷神怡,思之想入非非。竟觉清香郁郁直逼肺腑。冠玉听得快活,乃睡在琴房,头枕秋花腿上,手抚小姐玉体,屏气息声,体会其中妙味。

及至曲终,犹余音清扬,心上情浪。

兰玉弹罢,拂弦笑道:“夫君一手分我多少心思。”

冠玉嘎嘎笑道:“我兀自乐以忘忧,竟不知还有一手碍于亲卿家。”

秋花在一旁笑道:“你倒求心忘忧,竟不知我这个枕头酸麻了。”三人笑个不停,一直玩至鸡鸣方散。有诗为证:

大鸟振翅飞,啄食玉露归,月明只把玩,星光透骨髓。

欲知后事如何,且听下回分解。

第十回又行奸天岂逐愿且入房男不如女

诗曰:

色字头上一把刀,便要百伤也肯了。

刀头滥杀冤魂血,半夜自有人来叫。

却说冠玉自此无一夜不与兰玉、秋花同处共乐,作诗弹琴,然后取酒来吃,行令说笑,好不自在。房中虽然还有两个丫头,俱在后面厢房歇宿,尚隔许多房子,门又反扣,哪里听见?任凭他三人百般狎浪,调笑,厮混,有谁知道?冠玉饮得半酣,将二人左拥右抱,口授而饮,连小姐之三寸金莲也搬起来捏捏摸摸,玩耍一番,兰玉也不拒他,凭他玩弄,任他拥抱,只不肯与公子云雨。冠玉自有秋花降火,倒也美满。

谁想乐极生悲,云峰病已大愈,不再呆于书房调养。一日正午时刻,偶然有事进内,走至冠玉门口,听见里处有人言语,乃从窗眼一望:只见冠玉与秋花搂抱一堆,二人赤裸交合十分亲密,这也怪冠玉恁般胆大。云峰大怒,也不惊破他,连忙暗自回到书房,恨道:“无耻小子,如此三番五次无礼,前次当面讥讽于我,夺我心中美人,今日又背地污我丫鬟,此恨难雪?况此人不死,周家美妇难得!”越想越恼,不禁发恨道:“量小非君子,无毒不丈夫。”恶胆边生,毒计涌上心头。

晚间,云峰大摆筵席,邀冠玉入宴,对冠玉道:“连日小弟不幸为病所缠,不曾顾及兄长,内心负罪甚众,料知兄尚能原谅则个。我今日替盟兄细细思量,先前那事已过颇多明日,周家不见动静,必定是不知此事,幸许没事也未必可知,然而不可同全信,亦不可不信,明晚,莫若兄长乘月黑风高之际,自个潜入周家小姐处,讨个实信,相互亲热一场,倒也安稳。省得只管牵肠挂肚,伊人神伤,睡在忧苦梦中,一来可慰相思之苦,即可见到梦中佳人,二来如若无事,即可回家,以解家中兄长挂念。或至周家小姐相思成疾,反而小弟成为千古罪人不可饶恕,不知兄长以为此计妥否?”

冠玉听了,云峰之言甚有道理,况承情他于困厄中安排食宿,心中甚是感激,满口道谢:“小弟在困厄中,全蒙兄长不弃,施以援手,小弟万分感激。”

云峰不由心头一喜:“小畜生,死到临头,还蒙在鼓里,你可不要怨我,只怪你若活着只会碍了我的大事。”夜深席散,各自回房,不题。

却说云峰回至房中,急切私唤余三到书房取出一锭银子。那呆三好赌博,负债累累,急欲还债,苦于无钱,今见主人拿出银子,遂红了眼,问道:“主人吩咐奴才,不知有何事干?”

云峰见呆三模样,心下一喜道:“我家中只有你气力大,胆豪壮,为人忠心可托,今我有一要事托你去做,今个儿先赏你一绽银子,若做得干净,我自抬举你做个管家,又娶两个标致妻子与你。”

呆三一听不但有银可得,还有管家一职,娇妻亦可到手,不假思索,拍胸道:“主人差遣,岂敢不去,何必赏银?不知何事?求主人道个明白,虽赴汤蹈火,也要办他个水清面白。”

云峰道:“好,好!果然是个忠仆,我平日没有白养你!铁家小畜生,竟与秋花小贱人有一腿之交,坏我门风,我欲去之而后快,但在家中不便下手,今这小贼日日思想周家小姐,我诱他明晚去幽会小姐,你明晚可悄悄潜入周家后园,将他一刀杀了,急急回来,人不知,鬼不觉,除此一害。事成之后,我必有重赏。”呆三慨然应允而去。

次日,云峰待冠玉动身出门后,遂去与妹妹尽诉秋花合冠玉淫乱之事,兰玉闻言,吓了个半死,但迫于兄长面子,只得做骂道:“这贱人着实该死。”云峰不由妹子作主,唤来秋花骂道:“好个小淫货,偷田养汉,坏我家风。”遂剥下衣服,打了个半死,也不由她分辩,立刻就唤王婆婆领去卖她,兰玉心如刀割,面如土色,再三劝阻兄长不要卖出秋花,以免惹人笑话。

云峰决意要卖,怒道:“这样之淫妇,还要护她,岂不连闺女体面也没有了,你房中无人侍候,宁可另买一个。”兰玉也无可奈何。顷刻媒婆来领秋花,秋花大哭不止,瞄向小姐道:“谁知铁郎才离开我就遭殃,小姐若会他时,可与我多多致意,我虽出去,决不负他,当以死相报,切勿相忘,教他日后见着媒婆,便知我下落,须速来探个信儿,我死亦螟目了。”遂痛哭一场,分手而别。

恰好一个过路官儿,正要觅一美女送高官,媒婆送去,一看十分中意,两下说明,即日成交,遂带了人去,暂且不表。

回头又说冠玉听云峰言语有理,当然酒散即去与兰玉、秋花二人哭别,二人一夜栖栖惶惶,你嘱咐我,我叮咛你,眼泪何曾得干,天明只得痛哭分别,出来又与云峰话别。云峰送出门,假意关心嘱道:“这是兄长紧要之事,就在今晚,早去为佳,小弟明日摆筵专候佳音。”

两人拱手而别,冠玉在路上想道:“家中兄长一向不知消息,家人不知怎样心焦,总之今日尚早,不如先到家中,以慰兄长,又可访访外面动静,再去不迟。”打算已定,遂奔家而来,兄长一见,如获珍宝,问长问短,哪里言得尽头。时已过午,冠玉一心要去会凌波小姐,便道:“小弟还要去会个朋友,明日方得回来。”

铁盛道:“不知弟弟有甚要事,可否见告为兄。”

冠玉一时无语,嫂子在一旁道:“料没什么大事,明日去不妨。”冠玉执意要走,铁盛微愠道:“长兄如父,况愚兄已摆宴席,请亲朋四友相聚,怎得更换日期!”

冠玉见兄长发怒,只得坐下道:“兄长教导得是!”遂郁郁在家不题。

且说周公在家,日日望铁公子回转。这日来一内亲,却是周公夫人黄氏之内侄,名唤黄天宝,父亲黄银,是个科甲,现任户部侍郎。这天宝因姑在时,常来玩耍,见表妹标致,心下思慕。因表妹年幼,不好启齿,后来姑母既死,一向不曾往来,近日父亲与他议亲,意欲在京城为他物色一女子,他自是不允,厚着脸央求父亲写书向姑夫求亲。父亲道:“路途较近,往返甚不方便。不妨你带书自去面求,万一允时,就住在那里,亦无不可。”做此特到周家。周公本欲招冠玉为婿,只待冠玉到馆面订,今见内侄一副纨子弟模样,心中自是不允,又因是内侄,且安顿在后园不题。

恰好呆三这夜潜人周家后园行刺,悄悄越墙而过,行至园中,埋伏不题。这晚却是月黑风紧伸手不见五指,天宝出书房小解,呆三恍见个黑影过来,只道是冠玉,心慌意乱,冲上前尽力一刀,劈做两半,遂急急跳墙归家献功请赏。

黄家家仆见相公半日不进房,以为公子色心又发,潜入小姐内室偷看。谁知过了良久仍不见踪影,心中焦急,忙点烛提灯出来找寻,四下一看,哪有他家公子人影?忽觉脚下一绊,跌了一铰,拾起灯笼一看,只见是个血人倒在地上,仔细一看,正是金贵小主人,吓得大声狂叫。

惊得周公连忙出来,看见内侄被人砍翻在地,上前一探,气息全无,早已气绝多时,吓得五魂去了三魂,当场昏么过去。

黄家仆人惊得魂飞魄散,连夜飞赴县衙击鼓报案。数日之后,黄家呈上谋财害命之状子,将周公拘在县里,一连审问,严刑拷打。周公本是清瘦读书人,哪里变得如此折磨,备受苦楚,凌波在家日夜啼哭,虽说平日家中大小事均由她独自处理,但遇到如此大事,女儿家失却主张,只日夜啼哭,在家十分焦躁,也不知怎的才救得父亲,真个愁煞小姐。

幸亏腊枝母舅吴心是本县牢头禁子,着他份上,打点衙门,周公才少吃些苦头,又往黄家求情。黄家只有娇儿一个,平日视为至宝,今日致命,十分哀痛,定要周家赔偿,方可罢休,弄得凌波小姐六神无主,终日以泪洗面,花容憔悴。

话分两头,且表云峰这只人面狼,当晚见呆三回转,报言事已做安,干净利落,好生欢喜,乐不可支,赏了些银子给呆三,呆三这厮真乃呆子,杀人之后,不觉害怕,揣了银子,又去赌场妓院,快乐逍遥。

云峰自个儿饮酒,叫仆人送上一席好菜,也不去叫妻子和妹子,自斟自饮,想到自己妙汁得手,不由又是狂饮数杯,方才来到妻子李氏房中。

李氏这几日,呆三又不曾来做得那事,把只母狗骚得无外发泄,不知贴身小衣被穴中自掏所流骚水泡了几次,隐约有股骚味,兀自手指插入穴中,挖弄不止,以求止痒。

却说云峰到得房中,正是李氏欲仙欲死之际。李氏把个手儿捏住肉核,不断向穴里挖弄之时,骚水四溢之际,云峰恰好进来,李氏只觉一股无名火顿上心头,大发雌威:“好你个朱云峰,你瞧老娘老了,几日不来问候,快些儿滚将出去,省得老娘拿棍子打你。”云峰本是个惧内如虎之人,听得这阵狮吼,正欲拔脚而出,忽又听李氏喊道:“慢些,老娘有话要讲,今个儿好生服侍老娘,让老娘爽意,否则自个儿跪到床角尿桶去。”

原来,李氏未被呆三撬痒,穴里发痒不止,她自用手指,又嫌细小,不能抵至花心,好不着恼,今见丈夫进来,忽觉丈夫阳物虽小,倒也可以杀杀痒,遂叫住了他。

只见李氏急不可耐,自个儿把小衣剥得干干净净,脐下黑毛丛丛密密,一条红红肉缝儿,兀自流出片片骚水,把那黑耸耸之地淌成一片,发出一股骚味。她让云峰躺在床上,自个儿用手从裤中拉出阳具,云峰见李氏模样,阳物也有些坚挺,更兼李逾氏揉搓,愈发坚硬如铁,昂然直耸。

李氏是个淫妇,那见得如此光景,早翻身骑了上去,只见她半胯身子,以手指拔开自己嫩唇,把个穴口,端端对准云蜂阳具,只听得“吱”的一声,云峰阳物就全根进入李氏骚穴中,穴中淫水被阳具一挤,早已迸射而出,溅了云峰一身。

李氏甚觉欢快,在云峰上面不住套弄,只见穴口嫩肉翻进翻出,红艳艳、油亮亮。怎奈云峰是个衰人,抽不过百余下,阳精泄得个一塌糊涂,李氏正在兴头,见此扫兴光景,十分懊恼,一脚把云峰踢下床去,兀自用手指挖弄不止。

且说云峰也不作计较,回得房来,正自为自己计谋得逞高兴,一夜算计道:“他虽污了我丫头,但周小姐却是美如天仙,怎样到手才好?”思量一夜,并无半条计策,头晕脑涨沉沉睡去。

睡至次日,日上高竿,方才起床,老早派人打探周家消息,方知杀错了,不由捶胸顿足,十分恼恨呆三这厮,又恐阴谋暴露,不敢寻呆三不是,十分失悔。

一想到冠玉竟然阴差阳错躲了过去,又惊又气道:“那畜生又不曾除得,反害了周家父女,以后怎生处置才好?”一连几日,放心不下,又想不出一个法子再度将冠玉除去,不由茶不思,饭不香,且思不出甚妙计把个如花似玉之周家小姐弄到手亲热一番,急得似那热锅上蚂蚁——团团转。

后来,自己兀自放心不下,遂将银子包了几锭,要到县衙上去访访信儿。出门忽然见一大队雄赳赳、气昂昂之官兵,手中刀枪提亮,威风凛凛,却又如临大敌,小心地押送着一个大汉,那个大汉肚子恁大,一脸凶相,颈上带着麻绳,铁索,许多人围送过来,云峰四处问人,这是才拿住的有名强人,唤住铁头,曾聚众杀人越货。官府多次围捕而不得除却之强盗头子。

云峰闻之,陡然一个恶计又上心来。归家取了若干银子,到县衙里耍了个手段,意欲买那铁头来陷害冠玉。有诗为证:

堪堪躲灾难,又将遭诬陷,世人须记牢,交友宜择选。

不知冠玉能否躲祸?请听下回分解。

第十一回再弄狠良人被屈新逢主婢儿窃喜

诗曰:

生死本有命,宝贵全在天。

女色是一样,空想无机缘。

恰远贪吏酷,铁汉也难过。

书生没有法,暂且学磨剪。

却说朱云蜂虽恨呆三杀错了冠玉,却又不好声张,为难呆三,正如“哑巴吃黄连——有苦说不出。”终日闷闷不乐,踱进踱出,再也想不出一个既杀冠玉,兼得周家小姐之两全妙计。正自出门走走,恰好遇着公差捕押一个唤做铁头的强盗头子,不觉恶计上心,那便是买通铁头来陷害冠玉。遂尾随一班公差,到了县衙,来个无人之机,一把拉过公差,寻个僻静酒楼,二人席间称兄道弟,云峰问强盗头子姓什名谁,公差道:“在下也不知道他是什么名字,人人唤他铁头,不知相公问他何事?有何相干?”

云峰便将心事对公差言明,又拿出银子酬作谢礼。

公差有了钱财,自是愿意。转身便与铁头商量道:“我看你也是一个英雄,就把牢中规矩一发道与你听。你今上见过官来,衙门内有些许差使费,监内牢内有许多常例要分,我看你身无半文,也须着熟客捎些来,方可不吃苦头!”

铁头愁道:“只是此地却无亲戚,钱银从何筹备?只好拼命受苦罢了!”

公差见状,道:“你且听我一言,我倒为你谋了个路子,只须一二句话,啥也有,银子也有。”

铁头道:“好个慈悲为怀之公差,咱在江湖好歹也是个遍吃四海的角儿,难道怕道几句话?便是千句万句,谁又来我何?你且言来。”

公差便把陷害冠玉做冤大头之事教他,道:“官府加大刑拷打你的,你便一口供出他来,至于你之衙门使费,牢中用度都在我身上,一文不要你费心。”

铁头起初坚拒公差要求,道:“我铁头虽为盗,但盗亦有道,怎可作如此歹人,令人不齿!”

公差恐吓道:“你既无一分银钱,那衙中只能使力,性命便已不保,望君三思。”

那铁头沉吟良久,方起身谢道:“多谢承情,敢不领教。”公差见他答应,喜不自胜,遂谓云峰道:“铁头处已言受,只是须得百金才好了事,你要处个死案,县里大爷处也要用一注,方能上下夹攻,以成君事。”

云峰道:“此番自然要弄他个死刑,断不放虎归山。”一面拿出银百两,与公差看看道:“公堂上只要铁头招出冠玉,冠玉被押,尔便来取银子罢。”却说云峰一面又送了银钱给县大爷,这任知县姓吴,名心仁,乃有名酷吏,百姓切齿恨之,私下称他“无心人”,一听云峰要求,大爷见了银子,莫不应允,即派公差到铁家拿人听审。

公差到铁家门首问:“铁公子在家否?”

管门的询道:“你是哪里来的?寻公子干甚?”

公差便道:“吾乃县里公差,大爷有事相请公子。”

铁盛闻言道:“善者不来,来者不善,来得诧异,只是我与县尊并无交往,还须告个明白才是。”

冠玉道:“谅无大事,待小弟去一遭便可明白个中缘由。”随即出得门来,与二位公差同至县衙,那些公差也不吃铁家一碗茶。列位看官你道公差不贪,非也!乃云峰已用银子支付公差,嘱其“不得要铁家分文即刻带回冠玉,勿拖延时日,让他知风脱逃。”所以即刻骗回衙中,那边“无心人”已收了银子,即刻坐堂审问,一面又从临里提出铁头,与冠玉对质。

冠玉初进公堂,正要与县尊行礼,及至跪将下去,差人忙禀:“犯生带到。”知县将惊堂木拍道:“好个得利之家,竟然窝藏大盗,你可知罪?”

冠玉闻言,犹如晴天霹雳,不知此话从何说起:“小生闭户读书,兄长生意在外,从不与可疑之久等结交?老父母此言必有差也。”

还未道完,只见牢中带出铁共来,吴心仁便道:“这不正是你家窝藏之贼?是与不是?你们相互对质。”

冠玉惊慌不已,向铁头吼叫道:“我与你从不相识,何时何处藏了你?,你且从实道来,别污了我清白名声。”

铁头道:“一点不差,你现在假装认不得咱,咱可把你认得清清楚楚,全县多少人家,咱为何不招其他人等,为何单来招你,你想一想,必有缘故,请招了罢。”

知县见冠玉不招,便手一挥,道:“大刑侍候,不见棺材不流泪,哼,看你招是不招?”立时重提细审。

此审不问清白,先打了三十大板,然后问道:“招也不招?”

冠玉一介书生,哪经受得住,死而复生,哭道:“这无根底之事,如何招得?”

吴心仁不待他开口讲完,便叫动用大刑,冠玉已是五昏在地,无法忍受,自然招了,吴知县立即把冠玉连同铁头一并收监不题。

且说铁盛因弟屈打成招,正在情急无奈之时,逢羊思静来探访。言及此事,大为不平。“太平之世,平白为强盗所诬,竟这般受曲不成?明日待小弟约一班朋友,闹到衙里,问那吴知县是何道理?”铁盛虽精于生计,但于官场一面,疏于沟通。无可奈何,只凭思静行事。

次日,思静约好一班文友,先在县衙门外候齐,一待吴知县升堂,众人一拥而进,羊思静拿着状子,跪禀道:“生员们是动分举的。”吴知县接上状子一看,是焚书玩儒,道学不平之事。便道:“诸位生员太多管闲事了,岂不闻圣贤之言,凡是不平之事许诸人等,独不许生员出身言事,况且强盗乃重犯,更不宜管,铁冠玉窝藏巨盗,诸生自然是不得而知,本县亦不敢造次成招。况已将案情详细报于学道大人,已革了衣冠,方才审定,此事与众生员何干?”

羊思静慷慨激昂道:“钱冠玉前夕与生员辈文友会文讲学,吟诗论赋,如何去窝藏巨盗?还望老父母明察秋毫不可听强盗的一面之词,冤屈忠良。”

吴知县问道:“据你所言,强盗竟不知世上有富家了,律上不该有窝贼之罪状了,本该将尔等呈上姓名汇报学道,念尔等也是朋友一场,为冠玉所瞒,便来胡闹,姑不深究,请列位自便罢。”

众人知不济事,皆往外走,羊思静复言道:“无理人心,如何去得?”

那吴知县恐吓道:“众人皆避,独你不去想必是知情不报。”羊思静知他胡搅蛮缠,只得恨恨而出,独有朱云峰一人暗自乐不可支:“钱财真可通神也,冠玉此番中计,永无出头之日了。”到家时又想起周家的娇小姐来:“怎样生个法儿,把个美人儿弄到手,方遂吾心愿。”

方坐定,吃了两杯茶,适值王婆婆来提及兰玉小姐要讨一个丫鬟。“倒有一个与秋花般若的在此,只是身份也要与秋花姐姐一样,不知公子要否?”云峰诸事顺利,遂道:“相貌果比得秋花,就买下罢,只不知是哪家使女?”

王婆道:“说也可怜,就是周有田老爷家的。因老爷遭了人命官司,对头又狠得紧,把家私盘缠用空,仍不能使老爷出监,小姐无计可施,只得把两个贴身丫头卖一个。”

云峰闻言满心欢喜道:“巧极,妙极,周家小姐之机缘恰在这个所在了。”遂来到妹子房中,与妹子道:“我原为你讨个使女,今日王婆来道,有一个与秋花一般无二的,你意下如何?”

兰玉道:“人是要的,全凭哥哥主张罢了。”王婆遂同管家到周家交足银子,便要领金香上轿。

谁知金香、腊枝俱是凌波小姐朝夕相处,寸步不离,心上最钟爱的,何独把金香来卖?因腊枝他母舅衙门旧好甚多,人情又最熟悉,周公上下使用,全托于他,千思万算,只得将金香卖了得些银子来救父亲之命,三人久已商量定的,但是即刻便要分离,自是难以割舍。三人哭成一团,连做媒婆子,也伤心起来,不胜凄凉,倒是那金香抹了眼泪,朝小姐跪下,又拜了几拜,道:“小姐,不必悲伤了,我知小姐只是为了老爷不得已而为之,决计不想你!况且不到远处去,日后亦还有相见之日,也未必可知,我去了,只是万望小姐日后若见了铁郎,代妾问声安,金香心中早已把他当作夫君,切勿相忘。”凌波小姐含泪点点头,金香回头又与腊枝作别道:“腊枝姐姐,我去之后,小姐房内只唯你一人,全烦姐姐服侍,我身虽去,心是不去的,相信定有重逢之日,且自宽怀!”竟上了轿,到了朱家,不题。

却说金香下轿,入得门来,见了朱云峰,心中刀刺一般。因她看见云峰正如一头饿狼,凶巴巴之眼晴在自家丰满身上来回转动,几乎没眨一下眼,口角似乎有些诞水流了出来,牵出恁般长丝,金香心道:“看这个主人,必是一个色狼无疑,可惜我进入了狼窝,怎的才能脱出他魔掌?”忽又转念想道:“我之千净身子已全给了心爱之铁郎,今生今世我都是他的人,假如主人强迫于我,污我清白身体,我便立刻去死,也了了自己愿望,怕不得这许多。”遂大胆上前见和。

且说朱家上下听到新买丫头到了,又听说姿色不亚于先前卖掉之府中美婢秋花,大家一窝蜂地挤在门口,看着金香姑娘走过来。只见她不卑不亢,昂然走进厅堂,全无丫头那般畏手畏脚样儿。上身着花红麻纺对开襟,下身穿着翠绿麻布裙,一张瓜子脸儿,两汪含情秋水,一只小瑶鼻,半只樱桃口中白贝齿,半节儿胳膊露在外,如刚出水藕节一般白嫩。再看下着一双绣花红底鞋,金莲三寸窄窄,行动起来袅袅娜娜,似弱柳扶风,又隐约有股阳刚味道。如若大家不是先知她为丫鬟,肯定初开一眼,即以为是哪家闺女,把个朱家中男仆看得个个垂涎欲滴。特别是呆三,就如死了一般,翻着白眼,府里上下一致赞道:“好个娇美人儿!”

小姐兰玉与悍妇李氏,都出来给了见面礼,金香逐位叩头完了,规规矩矩立在一旁。李氏一见金香丰盈姿态,先是妒火中烧,继而又见丈夫云峰一个劲儿直瞟金香,心中醋瓶被打翻,河东狮吼道:“金香,你是姑娘讨来做伴的,我家相公好不正经,以后只在姑娘房中,无事不必到我房里来,不可与我相公讲话,恐有不端之事,还我清白家风,我是不容情的,你初来不晓得我家法度,故先与你交待清楚,以后犯了,事法侍候,你随小姐罢!”

此时云峰听了妻子这番悍言强语已是吓得面无人色,只得老着脸皮,吩咐金香到妹妹兰玉房中去。却道金香听得家主母如此要求,就觉似从天上降下一道赦书来,不胜欢喜,寻思道:“只要日后那色狼来纠缠,我便叫喊,看他惧内样,必不敢轻易动手。”想罢,不由喜上眉梢。

且说金香到了小姐兰玉房中,向兰玉行了礼,陡见小姐花容月貌,观之甚是可亲。面若桃花,眉如双攘,唇若徐朱,脸儿白得如玉。一个苗条儿身材,增一分太长,减一分太短,一张俏脸,增粉则太白,施朱则过赤,与自家先前小姐一比,真是各有千秋,可爱之处不尽相同。

金香进得小姐房来,并不俱生,烹茶送水,叠被铺床,还比秋花更加殷勤,弄得个兰玉如非之喜,顷刻不离,她带给金香讲秋花之样,相貌,以便日后相认。

兰玉看金香不似一般丫头,十指纤纤,不经意中露出一股书香气,放问道:“金香,在先前小姐家,你可曾会小姐识书断书么?”

金香道:“笔墨之事,奴才初懂,自幼随待小姐陆续也曾习学过、只是初识几字,不敢乱道。”听金香谦恭有礼十分得体之回答,兰玉不由十分喜爱金香,有为其师之愿望,故兰玉谓金香道:“金香,日后我把你当作妹妹一般,你心里话道与我听,我亦如此,两个人才不寂寞,对于笔墨书香,你既习过在我身边再习习,自然好了。”

金香不禁喜忖:“才离开一个妙人姐姐,今日又逢了个好主儿,也许是上辈子修来之福分。”道:“若得小姐抬举教诲,获益非浅。”

自此两人十分相待,有姐妹情谊,只是云峰色心未死,后来不知能否占了金香?有诗为证:

狂风折大树,枝丫各离去;才道狼穴险,又觉闺房趣。

欲知后事如何,且听下回分解。

第十二回恶主仆龙阳乱采真英雄涌泉将报

诗曰:

因果本循环,法轮亦常转。

种瓜能得瓜,造福亦得福。

再说朱云峰,自那日讨了金香回来,便有得陇望蜀之意,暗忖道:“这个丫鬟,倒也冰肌玉骨,搂在杯中有些滋味。”又想到周家小姐身上:“亦可借这丫鬟之力,做个蜂媒蝶使,机缘或许在她身上,亦未必可知,权且就之,必须弄这丫鬟上手,一来可解解近日心中火气,二来若她倾心于我,周家小姐倒是指日可待。”算计已定,每日也不外出,在妹子房门外张头望脑,寻个风流机会,又怕自己悍妇看见,只得藏头露尾,犹做贼一般。

这一日合当有事,兰玉偶然走到嫂子房里。适值河东吼狮独自一人在推骨牌。见了小姑便道:“来得正好,我不知码牌,不知怎样打牌,你可教我一教?”两人便坐落停当,打起牌来天地人和,玩得甚是高兴,竟忘记金香独自在房了。

恰好朱云峰从外面窜来,往妹子房中一看,不见妹子,只见金香一人在内收拾茶几,便急忙钻将进去,一把搂住,叫声:“我的心肝姐姐,几被你想煞我了。”忙把手搂定金香脖子,要去亲嘴,把个金香吓得魂不附体。待缓过神来,见是色狼主人,回转头来,将云峰臂子着实咬了一口,云峰痛得啮牙列嘴,臂上已是鲜血直流,还不肯放。云峰恐这时被悍妇看见,那可是大事,只求不要声张,放他出去罢。

金香道:“我一到你家,便知是羊入虎穴,知是必死无疑了。只因姑娘待我甚厚,故而易延性命在此,你若再来欲行苟合之事,我惟有一死以表我清白女儿身。”

云峰此时亦无可奈何,只是恨得咬牙切齿:“节操,节操,少不得落入我手中,看你怎样受我折磨。”只得跑回房内,推病在书房,休息数日,养好咬伤之处,以免妻子打骂,惧内如此不题。

且说云峰不但性喜女色,又酷好龙阳。那一日呆三到房中探视,云峰由于久未与男子交会,胯下阳物甚硬,急欲找人发泄,看见呆三进来,不觉忖道:“呆三这厮,身强体壮,想必那肉眼儿收缩有力,抽插一番,甚是有趣,何不试他一试,以慰空寂。”

当下思定便叫住呆三:“呆三,主人我素来待你不薄,今日有一事相求,不知你肯也不肯?”

呆三自上次杀人,得到主人赏钱几十两银,又去赌场,着实赢了一回,心中自是十分感激云峰。遂不假思索拍着胸口说:”只要主人吩咐,奴才上刀山,下火海,不眨一下眼睛。”

云峰拍拍呆三肩膀道:“真个忠仆也,不过,我不是要你去做那上刀山,下火海的事儿,只是把屁眼借我一用,如何?”

呆三心挂赏银道:“不知主人赏我多少银钱?”云峰见事已成也,随手拿出一锭银子递给呆三,呆三接过千恩万谢,遂伏在地上,耸起下身,云峰见了不觉欲火烧身,随手扯下裤子。

只见呆三下身阳物巨大硬如铁,屁眼周围黑毛丛丛,屁眼还不时抽搐几下。云峰见此情景,哪里按捺得住,胯下阳物已是火烫火辣,坚不可摧,想呆三屁眼从未有人插过,把唾液吐在手心,把个鸟蛋大小之紫色龟头涂抹了,弄得水湿光滑,照准屁眼一插,只听呆三闷哼一声:“主人,奴才屁眼就像被甚物什烧了一般。”

云峰拍着呆三屁股道:“呆三,别怕,过一会儿你方知被人干了屁眼,是何等畅快之事?”

呆三心想:“吃人嘴软,拿人钱财,替人消灾。”便也忍忍痛,让云蜂着实抽了千余抽,抽得十分滑溜,呆三也渐觉快意,耸起下身相迎。

不一时。云峰拔出阳物,呆三见白油一股东西沾在阳物上,回头一问:“主人,这是何物?”

云峰道:“这叫大肠油,有了这东西,屁眼里头才滑溜,心肝的屁眼比插骚穴更快活。”又着实插了几千下,方才泄了。呆三领了银,虽屁眼有些疼痛,又觉银子实在,一腐一拐自去了不题。

列位着官,可否忘了那个黑须,即是那日冠玉在庙中所救之人。

且表黑须,自那日铁冠玉送他银子,救了欠赌之厄,便往西京去寻了个主儿,发于兵部效劳。太宗后期,朝政日环,非钱不行,不能施展他的技勇,便回身仍往南来,遇着一班昔年结义的好汉,又邀他落草为贼,劝他还做些没本生意,黑须道:“将来是个统局,我辈本应循规蹈矩,但若我今随你们去,须得听我调度。”

众人皆道:“兄长是智勇双全的人才,自然调度不差,我辈焉有不奉命行事之理,且请到寨中聆听兄长指教便是。”黑须遂随众人上山宿了一晚,次日见寨中万事不成个体统,便道:“咱今个儿来此,须令尔等发达,另有一番作为,不为贼头贼脑,以见我等皆仁义之师。一不许逞凶杀人,二不可淫人妻女,三不许擅抢库藏,四不许打抢客商。”

众人皆笑起来道:“这不许,那不许,若依兄所言,不是佛祖临凡,就是罗刹出世了,叫俺弟兄们去哪弄钱耍?”

黑须道:“有,有,第一可取的,便是贪官污吏之钱,他是贪赃枉法来的,取之有理;第二可取的是为富不仁者之钱财,是害人性命,盘算而来的,分他些不为过错。列位须谨记以上条规,不可造次。”众人见他言得有理,皆服道:“遵命便是。”

过了数日,山中强人思量出门走走,若要依条而行,除非贪官,且寻个世宦人家,兄弟们发点小财,照黑须所言,贪赃而得之银钱是大家用得。遂各自出计献策,看密谋哪家,内中一人道:“闻得周公有田家里把了人命重案,周公现拘禁在狱,家中六神无主,戒备松懈,尽可行事。”众人皆言有理。

是夜,寨中强人除黑须外,均下山打抢周家,执杖打将进去,各处一抢,见并无财宝,众人不觉心灰意冷,皆不解道:“看似诺大个庭院,无一值钱东西。”终打到内室里,只见一个十分标致女子在府后躲着,瑟瑟发抖,便问她道:“你家做官之财宝藏在那里,快快道出来,免你一死!

”便把钢刀架在小姐的颈边威吓。娇弱无比之凌波小姐,哪里见过这等阵势,惊得凌波小姐魂不附体,哭诉道:“我家父亲做官时,两袖清风,从未有过积蓄,哪里有钱?况且目下又遭人命官司,衙门传费尚然不敷,连些衣物首饰,也皆当尽,只有庭院,尚不得卖得,哪里有得银钱。”众人见小姐梨花带雨,好不伤悲,纵铁汉心胸,亦为之动,只是难道空手回去?奸淫一事,又是大哥所戒,谁若犯了,那是杀头之罪。

内中一人十分乖巧,虑及黑须大哥大把年纪尚未娶亲。又见这女子楚楚可怜,是个如花似玉之人儿,不如带回寨中,送与大哥做个押寨大人,也不枉出来走一遭。遂与众人一道,皆以为妙计,遂把凌被小姐一挟,放在坐骑上,带回寨中。

黑须见众人空手而回,只带了个女子,便十分不悦,怒道:“初时我便向你们约法三章,不得奸淫妇女,你等今日倒把个女子劫回寨中,是何主意?”

众人齐道:“大哥,切勿误会,兄弟等不曾轻薄这女子,只念大哥寂寞,领回这尤物合大哥受用,万望大哥莫推辞。”

黑须一听,也觉有理,便问那女子道:“众人可曾奸淫于你?你是谁家宅眷,可曾有丈夫?”

此时凌波小姐已吓得半死,哪里道得出一句,停了一会,方才道:“我是周有田之女,已许与铁冠玉为妻的了。”

黑须听得“铁冠玉”三字,犹如晴天听到霹雳,脑中顿时忆及数年前,庙中府园,多亏铁公子搭救,方才到此。立起身,跪倒在凌波小姐面前,众人皆大惑不解,大哥为何给一女子下跪?

只听黑须言道:“你既然是铁冠玉之妻,便是咱恩嫂,请上坐,慢慢细听。”然后又对众人道:“兄弟们,你们可真是帮了我一个大忙,你们可知这女子是谁?是我大恩人铁冠玉内眷。”众人见是大哥恩人,便一齐跪下向凌波小姐请安。

凌被小姐一听强盗头子叫冠玉是恩人,便听是十分有命了。黑须又道:“果是恩人元配,我便立即送恩嫂到铁家去,以助你们夫妻二人团圆,也算是替思公略尽事宜!”

凌波小姐一听“冠玉”二字,眼圈一红,珠泪如断线珠子,流个不停道:“蒙君大德,小女子感激不尽,只是夫君冠玉近日遭到强盗陷害,已在狱多时了。”

黑须大喊:“岂有恩人受无缘之灾,咱不往搭救之理?如此说来,恩]嫂权且住在咱寨中,此处自有女伴相陪,断不致污了恩嫂。”

凌波小姐又道:“铁郎有难,义士搭救,可以脱得,不知我父亲之冤,亦能脱得否?”

黑须问道:“尊翁与铁恩人可同在一处么?”

凌波小姐回道:“在一监的。”

黑须道:“这就不难了,恩嫂且自宽心,待咱明日集结众兄弟,一齐打进县衙,杀了那贪官,解救恩人和尊翁,一便救来便是。”凌波小姐此时贝黑须有些侠气,也不疑惑,随他住下,但此去正是:

青龙与白虎并行,吉凶事儿全不保。

却说腊枝因那日到母舅吴家走访,不曾被掳。次日,挂念小姐,早早回来,见家中如此光景,小姐又被抢去,真是个:

屋漏偏逢连夜雨,船破恰遇打头风。

腊枝举目无亲,不觉泪如雨下,大哭一场,无可奈何,便对管门的老苍头道:“你且关好门,管着家中,不可放可疑之人随便进来,以生事非,待我去报知老爷,或张贴布告,寻找失人或告官府,缉捕强盗,与老爷商量,急派差人去查访小姐下落要紧。”腊枝一路哭哭啼啼,泪流不止,好不容易,到了衙门。早有禁子拦着,给了一些例钱,方得进去一探老爷,禁子得了钱财,心中自然高兴,领得腊枝到了老爷监牢门前。

牢头开了门,腊枝到得周公面前放声大哭,道:“老爷,不好了。”

惊得个周公魂飞魄散,只道上面文样发下来,想是要斩了,急急问道是何缘故?

腊枝便将家中被盗,小姐丢失之事道与周公,又哭起来道:“老爷呀!这事怎处?”

周公听她言到小姐不见,不觉亦哭了起来:“清平世界竟有强盗如此横行之理?前番暗杀我内侄,今又明抢我女儿,杀人抢掳看来是一伙人,岂可不严追速告,但恨我拘系于此,不能往上司呈告,你可与我烦你母舅到捕厅先递一张寻人告示,出一广捕牌,便可四路差人缉访此盗啸团聚何处?自然有小姐消息了。”

腊枝忙来见舅舅。道了这番异事,要他代告之情。

吴心叹口气道:“真可谓是福无双至,祸不单行,你老爷实是晦气,偏在这两日又要押送进京,知之奈何?”又想一想道:“若要总捕厅去出厂捕牌,倒也是个可行之路,只是你一个幼年女子,自是不便随老爷的了,家中小姐又不见了,园中一应事件,无人处理,这可如何是好?”

腊枝先是听得老爷不日即将押解进京,而且相依为命之小姐又不知被哪个千刀万剐之黑心强盗掳走,至今生死未卜下落不明,更兼自己无处可以藏身,不觉泪如雨下,梨花带雨,杜鹃啼血,煞是可怜,把个舅舅看得心神俱伤。安慰腊枝道:“侄女不必悲伤,事已至此,徒悲奈何?不若你且在我家暂时住下,看老爷小姐日下有何消息再作理会罢了。”从此腊枝就住在舅舅家里。有诗为证:

只道天无言,谁知天有眼,福祸前世定,贵贱亦是缘。

不知后事如何,且听下回分解。 02-25

第十三回痴情女雪中送炭好汉子破牢而出

诗曰:

凄凉难忍伤心泪,哪怕豪雄铁石肠。

谁言巧计皆能就,始暗好谋在自忙。

各位看官,话分两处,且言公子铁冠玉之事。冠玉自那日屈打成招下狱,捧夜疼痛,骨瘦如柴,把个俊公子折磨得求生不能,求死不得。

一日,铁盛进来看望兄弟,两兄弟抱头痛哭,撕心裂肺。铁盛跪在强盗面前哀告道:“我兄弟与你旧日无冤,今日无仇,何故害我兄弟至此,你也是英雄豪杰,却怎要无故陷害良民,不妨明言内情,也让我等有个明白。”

冠玉见兄长苦恼,也跪在旁哭道:“豪杰料难饶我,也是小弟命中该有此冤。兄长先请回去,不必悲伤坏了身子,但望兄长与嫂嫂自家保重,千万要紧,自父亲已逝,就只我兄弟二人相依为命。”言罢泪如雨下,眼中竟流出血来,搂着铁盛大叫一声:“兄,小弟命苦也。”遂哭倒在地,铁盛搂抱哭唤兄弟苏醒,未及两声,亦昏沉哭倒,伏在冠玉身上。

铁头一边见此人世之最大悲愤,莫过于生离死别,凡是铁头铁百心肠,也暗自流泪不止,叫唤半晌,二人方醒。

铁头见他兄弟二人抱头痛哭,心中不忍,不知不觉也流下了几点英雄泪来,叫道:“我杀人无数也不曾心动,今见你兄弟如此悲伤,是我害了好人,但这与我不干,乃是朱云峰害你,是他教我如何陷害于你,你如今出去叫屈,公堂会审时,我自为你开脱。”

铁氏兄弟听了喜极,给铁头磕头道:“若是义士果肯怜爱,就是我铁家大恩人也。”

铁头扶起二人道:“不要拜,不要拜,我决不改口。”

三人正在言语,恰好腊枝探省老爷,听得隔壁房中有人哭得悲切,不由一惊,见了铁郎惊得两步做一步进得房来。道:“你是铁郎么?”

冠玉见是腊枝,亦惊道:“你怎得进来看我?”两人又是一场大哭,铁盛问道:“这是何人?”

冠玉道:“待稍后道来。”向腊枝道:“小姐,金香姐好?”

芦腊轻诉:“家中多事,老爷被陷在狱,金香被卖小姐被盗贼掳去,生死未卜。”冠玉大叫一声,顿时昏倒,三人慌忙救醒,冠玉哭得昏天黑地道:“我只遁你们安居在家,谁想也弄得家破人亡,我命好苦。”

腊枝劝道:“君当保重,不宜过悲,但不知君何以横遭此祸。”

冠玉道:“都是朱云峰这!”就指着铁头道:“买却这位义士来诬我,今日多亏这义士怜我,道出实情,又教我补状出脱,甚是难得。”

腊枝道:“大恶心恁般毒!”大家言了一会,各自散去。铁屈即刻到县衙门前击鼓叫冤,吴知县开堂会审,铁头将朱云峰买他诬害冠玉之率直言告上,自己宁可伏罪。吴知县明知真情:只因受了朱云峰若干财物,怎肯翻供,拍案大怒道:“必是受铁家支使。”反将铁头打了二十大板,又将冠玉也责了三十板,说他买通强盗,企图越狱,依旧将二人收监。

铁盛本是一老实商人,只得在家侯音。谁知第二日,朱云峰又送了吴知县大量财宝,就着落禁子,即晚要讨病状。

再说腊枝次晚,又欲探周公和冠玉,只见母舅醉昏昏的过来,道:“今日不要去探了,今晚狱中有人讨病状,恐你害怕。”

腊枝问道:“甚叫讨病状?”

母舅笑道:“这是衙门暗号,先暗地结果犯人,次日递个病死的公文,掩人耳目。”

腊枝又问道:“不知今夜讨病状的是何人?”

母舅酒醉,漏了口风:“姓铁,本地人氏。”腊枝一听,惊得肝肠寸断,眼泪流了下来。吴心奇道;“他又不是你亲人,为何哭将来?”

腊枝涕道:“他与我何干,要去哭他,只是老爷明日起解,愁他那里没人照看,我又不能随便去,故心中十分悲伤。”

吴心也未作理会,还要开口说些什么,不由一阵恶心忍不住呕吐起来,呕完就翻身倒在床上。腊枝对他说:“待我去看看老爷,可怜他明日一去我就不能再侍候他了。”说罢,又哭,吴心点头道:“既如此,你去罢,只是不可走漏了风声,叫小牢子同你去罢。”才说完话,已是鼾声轰响。

小牢子拿了锁匙,同腊枝来。腊枝奔过去谓冠玉哭诉:“大祸到矣,今晚要结果你性命,快些打算。”冠玉听得噩耗,惊得魂飞天外,泪如雨下,扯着腊枝道:“你看我如笼中稚鸟,有何法使?你快替我想方设法,救我才好。”腊枝有甚妙计,两人只是抱头痛哭。

铁头在旁问道:“你二人何事只管啼哭?”

二人诉其因,铁头不屑道:“我有一法可救得他,只惜没有这几件东西。”

腊枝道:“要甚物件,我马上取来。”

铁头道:“你去寻一柄斧头,一条粗壮长绳,大约四五丈足矣,再寻两个大铁钉来与我,自有用处。”腊枝听得铁头能救冠玉,也不细思,飞奔去寻了这几件物什回来,铁头一见喜道:“有了这些东西,铁兄救得了。”

冠玉,腊枝二人见其极有把握之样,也放下心来。腊枝再三嘱咐冠玉:“公子出去安身以后,可速设法来接我。妾今生已是公子之人,切勿负心!”遂哭别而回。

天时渐晚,时乃腊月中旬,月色已高。铁头道:“此时不动手,更待何时?”他腕力甚大,将手尽力一挣,手铐已是断裂,又取出斧头来将脚铐铁锁斩断,又依法炮制,解了冠玉手铸脚镣,二人撬开门,悄悄到后墙。冠玉见后墙有十来丈高,不由哀号:“这般高墙,如何能过?”

铁头胸有成竹道:“只不要怕。”只见他把斧头插在腰间,取出两个大铁钉,两只手各捏一只,扒墙而上。顷刻立于墙顶,解下腰间绳头,插在手间,叫墙下冠玉抓紧绳子,将个冠玉拉了上来,顿时松了一口气,转身向墙外,又拿绳将冠玉放了下去。

两个人解下绳子欲走,冠玉道:“兄弟;待我去给兄长捎过信儿。”

铁头道:“万万不可,监中探寻,不见了人,全城禁闭,那你我插翅难飞,不若先寻个藏身之处,相通不迟。”二人遂急忙赶至城门口,幸而门未关,两人出得城来,也顾不得腿痛,大踏脚步,如飞逃难去了。

且说那吴心吃得烂醉,一觉直睡到拂晓,醒来揉眼一看,见月色如银,不知什么时候。忙慌张道:“怎得只管贪睡,误了大事。”急急忙忙跑到牢中,只见铁链丢了一地,手铐碎裂在地,没有半个人影,吓得屁滚尿流,顿脚叫苦道:“我死也。”又四处寻找一番,不见冠玉与铁头二人,不觉大哭。小牢子和腊枝皆道锁是好好的,吴心垂头落泪,走来走去,无可奈何。

不时天明,已有人来带周公,吴心只得去报本官,吴知县正将周公之事交割完毕,见他报了此信,怒得叫人打了吴心五十大板,放起来时,已直挺挺躺在地上,动也不动。你道吴心为何不经打,一是年老体弱,二是空心饿肚,吴知县见吴心已死,不眨一下眼晴,叫人抬了出去。另派一人当牢,一面差捕捉拿逃犯,一面又派人去拿铁盛夫妇,登时将二人带到。

吴知县将醒木连拍几下道:“你兄弟哪里去了?”铁大公子方知公子脱逃,心中暗喜,道:“是老大人监禁,怎么倒向家人。”

吴知县恼羞成怒道:“且请你到监中坐坐,待我日后发落。”遂吩咐将铁盛收监,夫人讨保。

夫人一路回来哭哭啼啼,恰好腊枝送周公回来,闻知是铁盛之妻,便跟夫人到家。待进了门,上前叫道:“主母,婢子有礼了。”夫人泪眼一望,却不认得,问道:“你是何人?”腊枝便向她细诉始末缘由,以及冠玉脱逃之事,夫人又再又悲,感谢不尽,当夜即留宿辛家。

却说铁大公子在监中悲伤,忽又高兴道:”且喜小弟脱逃,已有性命,方可给泉下父亲一个交待。“一日左思右想,好生苦闷,坐至半夜也未合一眼,忽闻一片打杀之声传了进来,铁盛不由站起来,只见一帮强人手持火把,向牢狱杀将过来。

你道是谁?却是黑须率众弟兄进来动狱救冠玉,顺便救周公。那黑须手持钢刀,率先进门。劈头拿住铁盛问道:”你可知晓铁冠玉囚于何处?



铁盛道:“冠玉是我胞弟,昨夜不知逃往哪里去了,让我在此受苦。



黑须道:“迟来一日,定不与恩人相会?”因对铁盛道:“我是来救你弟的,你快随咱出去吧。”就吩咐两个手下带了铁盛先出牢门,自去寻周公,未见踪影。临出门又叫道:“各位犯人,愿者请随咱出来。”遂出门领了手下,直奔县衙,抓住吴知县,一钢刀进去,把他头剜了出来,真个成了“无心人”,将他一家三十条,杀了个鸡犬不留,家财尽数掠夺。

一拥出城,才出得城门,后面有几个领前歇后之官员,虚张声势,恐吓而来。黑须也不着计较,一路赶回寨中,凌波只道情郎和父亲已至,忙迎将出来,黑须叹口气道:“咱指望能救出恩公与家翁,不想恩人已于昨晚逃出,你父亲又解到府上,只救得你家哥哥回来。”凌波见两人俱无著落,扑籁籁掉下泪来,心中仍是十分悲伤。

凌波小姐暂忍心中极悲,过来拜见夫君兄长。铁盛不知其故,不肯受礼,凌波把两人园中相遇,如何私下爱慕,如何以月为盟,互订百年之好之事备细禀上。铁盛十分惊愕,兀自不得而知。金香,腊枝两丫头俱无踪影,大家好生着急,自不必细言。

凌波,铁盛每日只是以泪洗面,倒是凌波极尽弟媳之道,见铁盛旁边又无一个丫鬟侍候,自是十分尽力,大家一同住在黑须寨中,不在话下。

单说城中,黑须当夜劫狱之时,众犯人一拥而出,久禁的犯人们如出笼老虎,四处抢掠不题不表。还有那城中一班无赖地头蛇,更是趁机打抢,不论城里城外,逢着人家就抢,杀人放火,惨不可言,见女子就奸,弄得鸡飞狗跳,良人四处逃遁,以避灾难。

且说腊枝与铁冠玉嫂夫人尚在那里交谈,忽听外面喊杀声震天,四处人声马嘶。出门一看到处刀光剑影,火光满城,照得四下如白昼一般无二。少顷,忽见隔房人家房屋起火,顷刻烧到自己房子上来,二人连忙抢了些金银细罗,跑出大门,兀自心跳不止,恐后面贼人追将过来。又是一阵狂奔,方喘息片刻,回头一见,自家房屋已经是火光连天,不止一刻,已将一大庄园烧了个精光,两人叫苦不迭,哀叹今生为何逢这乱世,遭此恶运。

嫂夫人对腊枝道:“你是少年女子,又有容貌,而且尚未嫁人,难道怕没安身之处,况你身子柔弱,怎么吃得外边风霜之苦,不要管我,你自谋生路去罢!”

腊枝哭道:“生则同生,死则同死,嫂夫人若嫌弃奴才,奴婢宁可死于夫人面前!”夫人见她真切,也哭道:“难为你这片真心,我死不负你,我怎忍得累你跋涉?以后不要叫我夫人,只以姐妹相唤,我才心安。”

有诗为证:

奇祸将附至,幸得奇女侠,更有奇侠助,从此历奇遇。

腊枝遂背了包裹。二人相互搀扶而行。

欲知后事如何,且听下回分解。

第十四回落魂郎既入香闺晓春妇投怀送抱

诗曰:

天灾人祸不可疑,逃难途中遇佳人。

一亲芳泽有缘分,巫山云雨总关情。

再说冠玉与铁头,自越狱而出,一路进行,二人相甚欢,冠玉与铁头商议道:“出便出来,却到何处安身?”

铁头道:“不妨,我有一班兄弟在苏州洞庭山占山为王,与你到那里尽可安身,不知弟愿否?”

冠玉乃一读书人,心中自是愿以腹中才学博一官职,怎得落草为寇,铁头见冠玉低头不语,心中已是明白二三分,便道:“弟若不愿,兄也不强迫,只是人各有志,我们在此分手,各奔前程罢!”

冠玉亦有些打算,遂赞同道:“兄长救命大恩,小弟时刻不忘,只要小弟日后有为,必为兄长设福。”两人话别各走东西。

单表冠玉,一路望扬州而来,身衣衫槛褛,平日里自有丫头侍候,今个儿独身一人,况身无分文,自牢中脱逃,已是万幸,倒也不甚奢望,每日里去大户人家讨些剩菜剩饭,勉强一顿过去。只见昔日风度翩翩之俊美玉郎,如今却是蓬头垢面、破衣百结矣!身子已久不洗,更是散发阵阵恶臭,行人见之,退避三舍,一路乞讨,总算到了扬州境内。

你道这冠玉到扬州何干?原来,冠玉有一小姑曾嫁在扬州王家,王家亦是富贵人家,冠玉之父冰之在世时,两家还常走动,冰之过世两家由于路途较远,亦断了往来,冠玉忽而想起这门亲戚,遂一路投奔而来。

时值严冬,北风呼啸,冰天雪地,把个冠玉冻得青皮紫脸,你道为何如此?自牢中出逃,冠玉身袭一件单衫,今个儿风如刀割,况冠玉衣衫早已破烂不堪,哪能抵得风寒,一路上打听王家。奈何城中富户甚多,王姓本是当地一大姓,冠玉又不知姑丈姓名,无人能帮其忙,一连数日问了几多人,皆言不知。冠玉心中满是郁闷,加之吃不饱,眠不安,身上发起热来,犹如火烫一般。真个儿求生不得,求死不能。

冠玉仍不松懈地找寻,一日来到一富户门外,只见富户门外有一蓬草丛,遂一头扎进草丛,昏死过去。

且说那富户姓邹,字公进,在当地颇为有名,经商更是水清利白,头头是道。公进有一妻名唤玉娘,生得水性杨花,常不耐寂寞,偷人养汉,公进又时常不在家。一回家,妻子便百般讨好,装出一副温柔可人样,把个公进美得欲仙欲死,哪把众人骂他“乌龟”之话放在心头。常常替玉娘买回无数首饰,把个娇美人儿装扮得如花一般。公进又有一妹名唤凤香,生得明净皓齿,眼若桃花,身段轻盈,娇美异常,自幼有师导读,倒是个才女,又兼一手好女工,更是惹人喜爱。

却说凤香年仅二八,甚有些孩童心性,见四处大雪封山,冰天雪地,便唤了贴身小婢小佳一同出门赏鸟。那小佳亦是个美人胚子,白嫩肌肤,冰雪聪明,甚讨小姐喜欢,二人姐妹相待,甚是相谊。

凤香小姐赏雪完毕,又叫过小佳,二人在门前堆了一个雪人,正愁太阳一出,雪人即化。二人想来思去,终是小佳鬼点子多,道:“小姐,我们何不把谷草来给雪人做顶帽子,岂不可以挡往阳光了。”凤香也连声称好,二人来到草堆旁边取草。

小佳刚扯动谷草,忽见一男子仰卧其中,全身僵硬,似是死去,不由尖叫一声:“小姐,快来,这里有具尸首。”凤香听得一惊,料是小佳开玩笑取乐子,未加理睬。不料小佳跑过来,满面惊恐,方信是实,这同小佳一同过来观看,果见有人,遂大叫院中仆人过来收拾。

内中一仆年纪尚大,很有经验,一探冠玉身子,又摸冠玉胸口,遂向小姐道:“小姐勿惊慌,此子并未死去,鼻中尚有呼吸,心脏犹在跳动,恐是饥寒所至,昏厥过去。”凤香见此人衣衫虽然褴褛,但是剑眉星月,白净脸皮,不似一个乞丐,倒有些读书人气息,心生怜爱,便叫仆役抬进室内,烧些姜汤来暖身子。

且说冠玉醒来,忽见自己身在闺房,不由惊道:“我是在哪?”他忆及自己昏厥倒地,扎入草丛,不想现在身在闺房,道是做梦。遂猛掐自己一把,煞是痛楚,方信是实。定睛一看,一娇美小姐偕一丫鬟正在房中,遂腾身坐起道:“小生蒙受小姐大恩,不知何以为报?”

小佳与凤香道:“公子不必客气,我们出去玩耍,见公子倒在草丛。

应该感谢小佳。”小佳面色羞红道:“公子,你要感谢小姐她菩萨心肠,要不是她同意,我想敢救你呢!”

冠玉一见二人仁善,施礼道:“二位姐姐善良心肠,小生无以为报,受小生一拜。”忽觉头晕,小佳连忙扶住,待他安睡道:“公子且安心养病,以病好之后,再详叙究竟。”小姐风香亦是轻点臻首,道:“公子莫要优虑,家中只有我合嫂子,哥哥已去京城进货,过些时辰才归家,请公子从容将息,不必多虑。”二人待冠玉睡去方才离开。

却说公进娘子玉娘儿日不交精,只觉得牝内骚痒,身边又无男人,仆人又是下人,寻不上眼,心中已是焦急十分,如久未食腥之猫儿,双目赤红,腮香桃花。每日自个儿在房中用牛角先生杀痒,弄得骚水四溢,进得房中,只嗅得一阵骚燥气味。

玉娘一日早起,见丫鬟小佳端着一盆早点向房后屋子走去。玉娘心想:“屋后闲屋,姑娘早巴不用,小佳做其啥?莫非小骚精偷人养汉在此,我去寻着,若是个乖俏郎君,先自个家享用一番,定有妙处。”

心下忖定,遂跟小佳走到房中。待小佳进房,玉娘腾身在门旁,用口水沾湿窗纸,往里一瞧。只见小佳先是扶一公子坐起。只见那公子生得目若朗星,面似银盆,鼻如悬胆,前庭饱满,仪表堂堂。不由寻思:“我这花容月貌,得配这样郎君,便是死也称心。”一摸下身牝口,已是水儿淋淋了,不由加上一指,自个地抽插起来。

只听得小佳叫:“公子,用早点了。”冠玉腾身而起,冠玉本无大病,只是久受风寒,今由小姐延医顾治,且有小佳悉心照料,病已痊愈,只是躺在床上休息,以养体力。小佳见公子病已痊愈,又将衣服一换,恰恰换了一个人儿,精精神神,好个俏公子。小佳不由呆了一会,面颊羞红,退了出去。

且说窗外荡妇玉娘,见小佳出来,亦狼狈回到房内。暗道:“我这等容貌,不能吟风弄月,怎奈良夜辗转,耐尽霜清月冷,有谁怜爱。”又转想道:“若乘夜深人静之时,潜入房内,与那俏公子云雨一番,亦是快活。”心下主意打定,遂在一更天爬起来,溜到冠玉房前,抬头向屋内张望。

此刻,冠玉正仰身躺于床上,近日身体极佳,不由思起云雨之事来。

想着想着不禁欲火难耐,自把衣服褪了个干净,且用双手把玩那阳物,玉娘看在眼中,心中痒痒,一时竟呆住了。忽见那物陡然一扬,直挺挺坚了起来,煞是可爱,料想那美物,若与自己那嫩户揉挤一回,不知怎的消魂?

玉娘心花怒放,欲火高炽,不觉穴儿处湿了一大片,伸手一摸,沾沾可爱,凑到鼻前,嘿,自是有股骚味。心中越发狂喜,暗想道:“如若此刻去合郎君交欢,定能一路顺风顶水,直捣黄龙!”只恐闲杂人等撞见,又恐公子见外,遂犹豫不定,复又抬首向里细观。此刻那俏公子正仰起身来,双目紧闭,似在打吨,呼吸渐长,而股间那阳物,正昂扬而立,好不威风,真把个水性杨花,不可一日无交之玉银揍拔得如仙如死。

玉娘哪里等得?颤颤推开门儿,隐隐靠向床沿。冠玉似是惊醒,却又置之不理,玉娘胆子稍大,伸手去拔了那阳物。却见那物似一根不倒金枪晃了两晃,依旧直定,不曾歪了半分,倒像一个得了胜的盔头大将军一般。

冠玉实则假意睡着,只道是小佳来逗,就随她玩耍,不曾睁眼。玉娘早已心火上窜,哪顾得这俏郎君是否睡着,忍不住吐出口中香舌去吮舔阳物,冠玉见小佳要吮其阳物,顿时兴起。

少顷,那鸭蛋儿处竟冒出些许水花,只待骚妇来舔食了去。且道玉娘已熬他不得,竟自爬上床来,不顾牝户儿流出些水来,跨身骑于俏郎君腹上。那阳物不偏不斜抵在阴户上面,玉娘自挖自掏,耍弄多时,自身下处牝口已春水汪汪,溪水似潮,却按兵不动。

玉娘一手套弄那阳物,一手覆于自个儿穴口嫩肉处。如此这般揉搓不停,半晌,实难忍受,瞧那俏公子虽粗气急喘,却仍未醒来,遂将那硬物慢慢送入肉缝中,只入他一半截,即受不得,内有虫子叮咬一般,忙急急地深入,着实套了个尽根,摩弄了一回。

且说冠玉再伸手将玉娘揽于怀中,翻身而上,摸那奶子,怎的酥乳既大又软,与小佳日里花蓬外观差别甚大?心中疑虑,不由睁眼一看,原来是房中主妇,即小姐凤香之嫂子。遂道:“大胆嫂子,怎的是你?”

玉娘嗔道:“可曾受用不得?”

冠玉见她也是貌美如花,心中便有些意思。道:“受用得,受用得,瞧你红唇粉脸,双目含情,底下那物儿又窄又小,消受起来,定是爽意。



玉娘做尽娇媚之态,只乞讨冠玉大弄一回,冠玉已不堪承受,遂紧紧搂抱,将那阳物弄入。只觉得阴户狭小难容,直待再探数下,稍稍滑溜,于是一深一浅,缓提深掷。玉娘淫淫的笑道:“如何郎君之物,如此巨大,竟把我户内塞得满满当当,而又坚久不泄,莫非有甚灵膏异药,如何美快至此!”言罢一阵狂耸。

冠玉煞是受用,笑道:“常弄牝儿,自是炼之有术,岂有不得道之理?”遂又一连冲顶之千余抽,玉娘纤体欣然承纳,只管盈盈喘息不止,冠玉又一阵狂抽大撞。

玉娘惊喜无比道:“再深入些。小妇人真个要爽死了!”冠玉哪里顾得,只管抽送,玉娘吸吸乱动,欢心至极。

玉娘那穴儿肥肥腻腻,宽宽松松了,淫水甚多,温温湿湿,弄起来滑滑溜溜,甚是畅意。冠玉倘未尽兴,此刻更是兴发如狂,急急尽根送入,且盘顿挫施,约有五百余抽。玉娘浪声叫道:“亲亲乖乖,只要你能耐十足力口要怜人痛痒,倘或弄死了我,轮不得你偿命哩。”遂两手把那屁股紧紧扳定,下面饱满臀儿不住地耸起迎凑。

冠玉忽地把阳物拖出牝户,急得玉娘不能忍耐,连声骂道:“短命的贼,我穴里十分痒骚,你要作耍人么!”冠玉含笑,不动如故,玉娘无可奈何,只得哀哀道:“心肝儿,这般滋味如何忍得?还不快动,只怕我当真死了。”

冠玉一手抚那阴户,一边答道:“我知趣之娇美肉儿,晓得你久旷之后欲火旺,故欲你徐徐休养,作一番实战,以尽雨水之欢娱,巫山之玉情,何消这般着急,与猴子一般无二。”玉娘牝口已是如万蚁咬己,骚痒无比,核儿早早叮出,迫不急待嚷道:“我的俏小祖宗儿,再不把你那阳物送入姐姐户轧口,骚姐姐我真个要跳河抹井了?”

冠玉见那妇人已是牝户内花肉乱颤,淫水如潮般涌出,泄了一大地,兀自不止,正汩汩有声。遂尽根顶入,狠命狂抽,一口气就有千余回,乃问道:“宝贝儿,可以小憩么?”

玉娘气喘吁吁,娇声应道:“乐则乐矣,当与我再为驰抽未可休想。

”冠玉又问道:“我的本领如何?可中姐姐意否?”

玉娘道:“有生以来,从未历如此人间妙境,甚是酥麻,魂儿魄儿做被郎君摄去矣,幸勿再问,任你狂抽猛插可矣!”

冠玉遂把金莲高高提起,一深一浅,急鼓冲突,浪荡久之,既欢,又把玉娘抱起,推开绣枕,著令翻身覆卧,双膝跪席。冠玉自跪于后,双手捧腰,又是一番狂抽猛插,玉娘伊伊呀呀,呻吟叫快不绝。

昨日还是病大虫;今宵赤龙过江东,春水汹汹沾遍身,蚀骨销魂乐融融。

第十五回云情雨意玉台春郎狂妾痴娇婢援

诗曰:

情到深处难自技,不觉已是到花心;停舟过问路边人,用手遥指黄龙林。

且说玉娘与冠玉二人俱是久旱逢甘露,痛快一番之后,各自散去不题。

单表小姐风香,年仅二八,尚未得聘,待志闺中。自那日见了冠玉后,芳心已是暗摇,对这落魂公子,更是呵护有加,常叫婢女小佳悉心照顾,不得有半点差错。及待冠玉身体康复,即过冠玉一同观景。

且说二人行至外园,冠玉见此园怪石满布,雕栏玉砌,水阁楼台,犹如桃源佳境,看得他惊讶羡慕。心中暗想:“如此佳境,又有美人相伴,不为虚度。”心中不禁十分感激小姐,遂把眼儿一瞧凤香,岂知凤香亦正觑他,四目交接,暗送柔情蜜意,你来我来,胶住一团。只是碍于侍女小佳在侧,多有不便。

凤香吩咐小佳道:“佳儿,去拿些酒来,我与公子同饮几杯,以酬月色。”小佳转身而去。

冠玉与凤香行至一精巧亭子,铺设十分整齐,排列着春几方凳,冠玉本是个多情种子,见四下里无人,乃上前抓住小姐纤手恳请道:“姐姐,你爱煞我了。”

凤香蓦然一惊,面上一红,心自跳个不停,且他俩人先已是眉目传情,这下里更是把持不住,任由冠玉捏着手儿道:“心肝,瞧你那俊样儿,姐姐亦是喜欢不尽。”

冠玉欲心早动,见小姐不加推拒,亦大胆紧抱凤香,遍体揉捏。风香不由春心摇拽,花魂无主。勾定冠玉亲了一个嘴道:“冤家,到里边去罢。”心下寻思:“依这情景,今个人得将身子献与他,也不枉人世走一遭。”

冠玉起身,一路捏着凤香软绵结实之玉奶,只觉捏着一团棉花,上有小小花蕾一颗,却又坚挺,一抚,兀自跳个不停,忍不住又摸了一下,只觉好玩。不禁心里暗想:“看这般动情,穴儿里肯定骚水四溢,少时行云施雨,岂不快哉。”心下一想,手上不觉加快了抚弄,二人一边亲嘴行至厢房床边。凤香已不胜娇羞,仰卧在床,只见冠玉轻手解去小姐后衫绿裙,只剩一个鲜红肚兜,藏住了那妙缝儿和酥乳,又轻解肚兜丝带,凤香不由有些害羞,按住冠玉之手,冠玉并未强行,而是嘴儿衔着风香嘴儿,一面亲嘴,一面儿开导她:“姐姐娇美如花,想那玉体自是举国无双,何不让小生一睹仙姿,一亲芳泽,也喜渡年华。”

风香耳根被冠玉呼出之气儿搅得痒痒,况一经冠玉抚弄,心里已是欲潮澎湃。遂移开玉手,任冠玉剥去肚兜,玉人儿一如削了皮儿之水灵灵鲜活活之萝卜儿,煞是可爱,再说冠玉遽将身上衫儿解掉,可恨有一扣儿不掉,冠玉不由用力拔掉了它,自个儿也是精精光光,两个人儿赤条条滚在一起,房中自有暖炉生温,也不觉冷。

凤香此时半睁凤眼,见冠玉蜂腰健臀,通体玉白,下体绿草萋萋,顶着一根硕大无比阳物,亦觉惊诧,且觉欣喜。

冠玉欲火高炽,只见胯下那物儿,正昂首挺胸,不时点点头,凤香伸手过来,握住阳物,并翻开肉皮,只见一颗红鲜鲜,紫艳艳之大肉头跳将出来,宛如鸡蛋大小。

冠玉见风香玉体横陈,酥胸全露,玉乳上两颗红宝石般水晶葡萄,再看小腹之下,里面阴毛油光水滑,中间挂着一条肉缝儿如白馒头上开了道红口子。冠玉已是难耐,遂伸出手指,一指按在肉核上,兀自捏拿不住,原来骚水已湿却肉核,滑腻腻的。另一指插入肉缝深处,只觉得四周如虫叮着手指,湿漉漉,粘乎乎,热烘烘,甚是有趣。凤香因冠玉手指按在肉核上,腹内不禁一股快意由下而上直至全身,至冠玉将一手指插入户内,更觉户口有些痛,但更觉舒服,随着手指之深入,冠玉只觉得手指头愈来愈滑,里面更是热如火炉,胯下阳物早已铁硬。

且道凤香见冠玉手指进入越深,越觉得舒服,不由收紧肌肉,夹住手指,不禁想道:“若那粗大阳物进入,是甚滋味?”想得不由嫩肉直颤,骚水四溢。

凤香几经冠玉拔弄,两腿儿各自在床边架上自然分开,中间的鲜嫩肉缝儿如孩童张开小嘴咀嚼,兀自一闪一动,而且缝儿不时流出些滑液来,露出红红嫩肉儿,一颤一颤,中间那个肉芽儿正自闪个不停,犹如药包袋里花生米子一样。凤香用两根手指分开自己两片肥厚嫩肉,一颗珍珠兀自动个不停,又用另一只手握住冠玉阳物,那阳物经风香玉手抚弄,已比先前粗大一倍,玉茎燥热,未消红光四射,犹如铁杵。凤香不由一惊,道:“那物儿若是戳进了,岂不把户口撑开口子?”但是欲火焚身,就是死了也是值得,哪怕这般痛。

冠玉阳物经凤香指引,已贴近骚穴儿,冠玉用心戏弄一阵,把个阳物放在洞口,却就是不过去,只在四周边缘这插插那弄弄。把个凤香差些急死。

凤香已是欲火难耐,急欲冠玉之粗大阳物插入:“心肝,亲亲,求你把那物儿放了进去,让奴家爽爽,心肝,可怜则个,穴儿……摔得紧哩!



冠玉听了凤香淫语,亦兴奋起来,却只插入一半,并慢慢研磨抽送起来,少女凤香淫兴勃发,骚狂有加,一任颠迎。点几个回合,风香顿感周身舒服。口里直叫:“心肝,你操死我了。”

风香身子狠命耸动,娇声娇气,叫个不停,冠玉觉着火侯既至,遂全根插入,直抵花心,冠玉狠命地插,风香狠命地纳,户内淫水汩汩外流,四肢舒服。心想:“比那手指尖儿,粗大阳具真爽多了。”你道凤香为何不叫痛,原来凤香姑娘自幼父母双亡,由哥哥一手养大,心中对兄长自是十分依恋。一日,兄长乘其午睡,入室将妹子操了,给她破了瓜,故此不痛。

几经大抽大送,约费三千多个回合,凤香已丢了几次阴精,而冠玉之红盔大将军仍是一如既往,高高耸起。

凤香翻身上马,让冠玉平躺床上,把自个儿阴户口对准巨大阳物,大力推射,一挺腰,只听得卜一声,阳物却进入了凤香后庭。风香觉得疼痛难忍,几欲用手将阳物拔出,重插入口。

怎奈冠玉一手擒住,不让她动手,一面抽插,只几个回合,后庭渐有肥水流出,风香但觉痛楚不如以前,也就慢慢迎送,自个儿手指,则不停挖弄阴户,淫水如泛滥春潮,一涌而出,从红鲜鲜之嫩肉缝儿中射了出来,涂得冠玉满手皆是。

适时,液粘滑腻,玉穴儿直如小儿之口不住地咀嚼那般,煞是妙趣,冠玉更是一往无前,所向披靡,无肉可敌。风香娇呼不已,一双玉臂儿只顾向上凑,真个美哉,二人均兴奋至极,跌入那飘飘欲仙之妙境。

且说侍儿小佳拿了酒壶、酒杯合一些珍肴果盘,信步而来,亭内不见公子小姐,遂向厢房行了过来。忽听得厢房内有女子“伊伊呀呀”叫唤不停正是云雨交欢之声,悄悄来到厢房窗下,以舌头一舔窗纸,用手指一戳,弄出个洞儿来,把眼朝里细观。

原来小姐正和公子二人鱼水合欢,行那妙事。公子在下,小姐在上,只见小姐一双玉乳犹如一对小白兔,闪个不停,公子双手按在乳上。观下身两人交接处,一根紫红颜色大肉棒正于小姐粉嘟嘟嫩肉里进进出出,不时带出些白色水沫儿,插得“吱吱”有声。小姐一边叫快,一边用手抚公子胸膛,真个儿淫荡之极。

小佳想:“平日里,小姐温婉有礼,见了男子脸儿红得像个熟透之苹果,瞧那模样儿,肯定这事儿有他奇妙之处。”又寻思道:“我若被公子那大内棒儿插猛小穴,那可真是妙透了,待寻个机会。”小佳哪里见过这种阵势,粉脸绯红,她也是一个正处破瓜妙龄俏女子,况哪个少女不怀春,久经人事之妇人见了这种欢快场景,尚且把持不住,何况侍儿小佳正是初懂人事,焉能按捺得那高炽如焰之欲火!

小佳欲火飞升,饥渴难耐,只觉胯内有些温湿热热之物流出,牝户内隐隐有些发痒,不由伸出右手,插入下身。裤裆早已湿却一大半,摸自己那小嫩缝儿,口子已全被那粘腻腻,滑溜溜之物覆满,手指尖儿只想入嫩穴深处,顶那花心。愈挖得深愈痒,狠命挖了一阵,小佳仍然觉得不解痒,见旁边有棵树,不由腾身而上,上下摩擦,左手捏住自己鼓蓬蓬小乳儿,不停揉捏,且将坚长乳头往外拉扯。只觉得牝户儿被树擦得生痛,倒也有八分快爽,不由忖道:“若被公子那大阳具深入嫩穴深处,便是穴儿撑破,也心甘情愿。”

又见房内春光依旧,公子把小姐双腿架于自己肩上,分开牝户口儿,又见那黑毛裹住之牝户儿,早已张得大开,内中一瓣花生米大小之肉蕾,不停颤动,公子把手按住那肉核,兀自打滑不止。小姐口中伊伊呀呀,面呈一副舒服之极欲仙欲死之样儿。小佳想:“玩那肉核儿果真有如此美爽吗?”不觉把手去摸自己那肉核儿,寻了良久,方才寻着。急急揉弄起来,少顷,腹中自有一股快感自下而上,通体舒畅,不觉又弄一阵,小佳已觉牝户儿要射阴精了,把个身子儿弓得像只龙虾,户内一股水儿如离弦之箭,冲将出来,弄得小佳满手皆是。

此刻屋里屋外俱是春光无限好且无限美。

稍后,忽闻小姐道:“乖儿,你之肉棒恁大,弄得奴家嫩户儿好爽。



公子道:“亲亲小姐,你那穴儿可真是好货哩,不但紧凑,且内中发烫,操将进去,妙极!”

小姐又道:“既如此,公子请大胆进来,一探花心如何!”

冠玉道:“敢不听小姐吩咐!”言罢,低头苦干,疾抽缓插,款送速抽,次次尽根。

小佳听得二人之语,心如雨打,嫩唇儿如花叶飘飘扬扬一般,不停跳动,忙缩手去抚心口,不想身子一晃,竟一摆一摇跌了下去。只听得:“恍当”一声,把旁边酒壶,酒杯撞落了。

小佳吓了一身冷汗,顾不得许多,提起裙子,一撤腿溜开了去。

且说这屋内二人正一快一慢悠悠插抽着,忽闻得窗外响成一片,立时停了下来。小姐风香惊问道:“甚人?”

无人应答,却闻脚步声去远,心知事已败露,料想兄长不曾归来,外人瞧见无甚要紧,但心里终是放不下,欲开门瞧个究竟。

冠玉正在兴头上,那让她停歇,道:“管他作甚,且弄过这一回,既便天要垮了,也只当做个好坟墓,只在那坟墓里,亦会不歇止的。”

言罢又是一阵狂抽滥捣,把个娇小姐凤香弄得浑身酥软,瘫了下去,内里阴精一阵狂抖,早已溢出体外,那阳物经阴精一灼烧,不觉兀自硬了几分。其实冠玉哪里知道这是回光近照,即刻就要射精,也不管许多,又着实搂着凤香小姐,对着花心狂来了一阵,直把花房嫩肉弄得难解难分,方才一泄如注,涌入花房。

双双指拭干净,穿戴完毕,又是一连几个香嘴,说不尽柔情蜜意。尔后开了偏门,小姐送至门边,儿番牵挂,心里似欲火未消,怎奈公子已足,只好作罢,上得楼梯,一步一回首,其情也依依。

且说小佳回到房中,进得帐子,仰身而卧。适才小姐与公子那般乐趣,萦绕心里,料想自己将亦有如此大好时光,不禁哑哑地笑。

一想至此,小佳遂脱了外裙,又解了肚兜儿上丝绳,把个白玉般身子露将出来,将下身那藏于黑毛丛中之妙物摸擦起来。愈是摩擦,内里愈痒,怎堪变得,又将手指头儿并了,仰身插入,死命顶那花心,无奈纤指甚短,抵他不得,甚是着恼,又苦于无物可入,只得自个儿抚摸一番,沉沉睡去。梦里与分子百般交合,甚是快意,不题。有诗为证:

那厢战罢这厢起,落魄公子有奇物,冲天大鸟先冲牝,穴儿怎得困狡兔?

欲知后事如何,且听下回分解。

第十六回逢旧册功名有望幸双娇高塘浓情

诗曰:

家中自有才八斗,走遍富有亦未丢。

一旦表风知落意,便将繁华满枝头。

一日,冠玉愁闷,在街上闲行,忽撞见那城御史喝道而来,见到铁冠玉,就叫一个长班来问:“公子可是长安铁冠玉?”

冠玉暗吃一惊,问道;“你问他怎的?”

长班道。“是老爷吩咐来问的。”

冠王道:“你老爷是哪个?”

长班道:“就是方才过去的巡城李御史老爷,讳宽,号文起的。”

冠玉才恍然大悟,遂放心道:“既是李老爷,我少刻来拜。”长班又问了冠玉寓所,便去回复本官。

冠玉转身回屋,公子暗自寻思道:“李御史老爷是家父门生,又受过舍间恩惠的,我前与他会过数次,只是他现已高官厚禄,我却是落难之人,冒然前去,恐怕不妥。”忽又寻思道:“既来之,则安之,且我无牵无挂,怕谁来着?”想罢,打定主意,欲至衙门走一遭。

冠玉到了衙门口,叫兵卒进去通报,少顷李老爷亲自迎将出来,十分客气。

李老爷把冠玉请进内室,又叫了丫鬟上些水果,吃了几杯茶,方自问道:“世兄弟几时到来的?怎不到敝衙来少坐,尊翁老师在家可好?”

冠玉道:“小弟到此地已然数天,不知世兄荣任在此。有失来叩,吾之家父,已然作古,只是家中诸事,言之伤心,皆退尊使,方容细某。”

李御史遂喝退众人,铁冠玉通前彻后,兜底相告。李御史道:“曾闻得劫狱之事,却不知世兄与兄长亦在局中大遭坎坷,殊实心伤。”二人又各道了些闲话,李御史道:“不知世兄尊处?”

铁冠玉告之,李老爷道:“若是久居恐觉不便,不若屈至敝衙,早晚有个照应,未知意下如何?”冠玉心中自有主张,推辞不受,李老爷见冠玉辞坚意定,也不勉强,遂道:“既如此,如有需救济之处,请世兄直言才好,切莫见外。”两人相互敬佩,惺惺相惜,冠玉辞去不题。

又一日,冠玉偶到李府玩耍,见李御史在家,遂打揖作恭,问安,两个闲话,李御史道:“世兄才高八斗,学富五车,何不定下心来,苦读一阵。依小弟愚见,今年乃大比之命,场期在途,世兄若能在此下场,倘然闹中得意,中个探花,状元也未可知,那时世兄荣华富贵,仆役人等,不消言得,一应俱全,差人办事,十分容易。”

冠玉遂作苦状道:“世兄之金玉良言,十分有理,只是小弟本籍前程已无可望,怎进得场中去?”

李御史道:“此事不须世兄耽心,小弟薄有俸资,尽够为世兄纳个监,只消一到就可进场,况如今是元月间,还有一月余可望,还望世兄苦读至贤,精益求精。”

冠玉听罢,喜出望外道:“世兄大恩大德,小弟永志难忘,决意刻苦攻读,不辜世兄真心。”李御史见他言衷意肯,十分赞许,就用个线索,替冠玉纳了个监,即日冠玉进监读书。

一日,冠玉从监中归来。凤香,小佳俱是欢天喜地,忙接于厅堂,为公子洗尘接风,公子见主仆二人对他情深意重,吩咐道:“我铁冠玉虽屡受奸人所害,但这一生已是际遇多少红颜知已,此刻陨命也知足了。”不由对凤香,小佳二人关爱有加,倍加呵护。

是夜,冠玉,小姐二人用过晚膳之后,在小姐闺房相对而坐,正欲叙别后情形,小佳拿茶来与小姐吃,见公子施礼后,便要缩脚。

冠玉对小姐道:“小佳心巧手灵,为你我出了大力,我们今夜该要感谢她才是。”

小姐凤香赞同道:“我待她情如姐妹,何不今晚一起共事夫君。”

冠玉许之,小佳本亦心恋公子,见公子,小姐二人俱应,脸上微微娇羞,也就同公子坐下。三个共话,道不尽甜蜜,恩爱,自是一番美妙滋味。

冠玉与小姐说笑一阵,小佳去厨下拿了酒来,三人对饮开来,三杯下肚,三人俱有些醉意。冠玉笑道:“两位娇娘子,春宵一刻值千金,我们何不趁早行事,以娱夜色,二位意下如何?”

风香和小佳自是赞许:“但凭夫君作主,只是少时,不可偏了一人,让一人不得安心。”

冠玉豪性大发道:“二位娘子且莫担忧,今晚定让二位爽到脚根。”

三人各自宽衣解带,冠玉那阳物竟直挺挺竖起来。

小姐走到近前,冠玉一把搂入怀中,狠狠地香了一嘴道:“且让它登堂人室罢!”谁知小姐按住冠王之手道:“且慢,待我将桌儿拼了,那也不迟。”

冠玉弄不清小姐要干何事?只得一把搂住小佳,去抚她那十分坚实,倘未开苞之玉乳。只见小姐直起身子,费尽力气去搬那桌儿,哪有动静。

冠玉遂跟了上去,伏身在后,一边伸手在前,扶住桌子一齐用力,桌儿搭齐,小姐一跨上去,仰身而卧,玉腿大开。冠玉见中农未褪,不甚尽兴,爬上前去,欲扯下那遮羞之绸缎儿,怎知小姐两腿开着,那般用力,也扯他不下,遂道:“此时戏我,届时叫你好受。”

猛一用力,那中衣儿从缝儿处裂开,只见那个紧挑挑,白嫩嫩之肥东西露出来,细看下处竟有银丝般水珠儿在动,更有甚者,那内核儿,发着紫光,兀是顶个不停。冠玉已按耐不住,虎扑豹伏压下,小姐便“呀”的叫开来。

冠玉这时才爬了上去,谁知小姐竟翻身覆了过去,将那阴户贴着桌面。冠玉急煞了眼,欲火难禁,那能压得住?等了这多久,竟遭此调戏,遂伏身上背,将那阳物歪歪斜斜刺进了那玉户儿,虽不能直捣龙门,倒有七八分满足。如此一来一往,抽动了几十下,不觉啧啧作响,煞是好听。

你道小姐如何?竟张口叨住桌几角,出不得声。冠玉在上央求道:“娘子,当放手时需放手!”

小姐挣脱出来,仰身而卧,借窗外微光,看见冠玉那宝贝儿,竟与以前不同,又粗又长,心中十分中意,伸手把那火热热阳物攒在手里,使劲套弄,来回伸缩。只见阳物猛的涨了起来,足足有一尺见长。遂又将之狠命地套了几套,小姐再也忍却不住,媚眼儿秋波流动,荡起阵阵春光。

冠玉之手,在花丛中揉擦,瞧见小姐抵挡不住,挺起宝剑,对着那嫩肉缝凡,“叱”的一声刺入花房,小姐犹如干柴遇到烈火,刹时间欲火烧遍全身。

小姐耐了若许时日。今日又得宝物亲热,岂有不快活之理?遂朝上耸动,呻吟起来,套着肉棒,没命地套动,冠玉只觉阳物被小姐肉唇儿咬合,一松一紧,只觉玉内欲火腾腾,哼哼呀呀直叫,兴起处,猛一发力,突的压下,一根肉棒直顶小姐嫩蕊深处,小姐儿又是伊伊呀呀,浪声不断。

冠玉见此情景,遂道:“可否快活?”

小姐连连喘气,道:“快活至极,勿停歇,如此这般死去倒也快活。



列位看官,且另惦记小佳,今日正是她与小姐二女共事一夫,你道冠玉冷漠了她,未必。

只见小佳先是自个儿用手指插弄阴户,弄得银丝儿口处闪光,冠玉自是不曾放过这娇娃儿,搂将过来,抱在怀里,不住地亲嘴,手朝牝户挖去,刹时间骚水淹了手。小佳先是看小姐与公子云雨,已设想公子插她内穴不止,今见得逞,心下愈是快活,户内火热一般神魂无主由他作弄。

冠玉见小姐已舒服得闭了杏眼,遂披出那硕大阳物,上面还沾着小姐骚液,有些光滑,不管生熟,凑在小佳牝户儿上磨蹭。

却道小姐见之有趣,不由朝冠玉臀上一推,冠玉偌大之阳物竟突地冲进小佳未经开垦之肉穴。小佳顿时吓了一跳,不知何物撞入牝户,只觉得户儿四周有些裂痛,如那莽牛关入了鸡舍,倾刻地动山摇,屋毁瓦碎,岂不惨乎,连忙伸出纤指,捏住那物儿,不让它再步进半分,原来是一只火烫之肉棒,一尺来长,酒杯口粗,吃了一大惊,失声道:“小姐好坏,小佳肉穴会被裂破的。”

小佳意欲挣脱,早被小姐压在身上,封住双手动弹不得,已被冠玉点掇摧残了。小姐把脸地贴在小佳乳上,花言巧语安慰她,小佳无奈,任冠玉态意采伐花心,怎奈阴户之中,犹如刀绞一般疼痛,熬耐不住,却又挣它不脱,事已如此,她也只得低低咬住唇道:“既已被你们弄了,也须怜借我是含苞嫩蕊,如何这等用蛮力?好狠心人也!”说得娇啼婉转,甚是可怜可爱,冠玉听了,甚怜甚爱,于是款款轻轻,浅送轻提。百多抽时牝户中骚水渐多,渐渐滑落,渐人佳境,公子美爽至极,又觉小佳两片儿肥唇夹住自个儿大阳物,真是个雨润花枝;花飞玉洞。

小姐见事已和谐,便起身去取烛台。抵在手中,笑嘻嘻道:“小佳,你不要怪我,你不是叫我与公子施些雨露于你吗?如今大家一心一意,甚是般配!”

小佳含羞道:“都是小姐骗人,说这事儿妙不可言,我觉得是苦不堪言。”低头一看,只见下身嫩肉已被摧残,落红遍席,遂把冠玉着实打了一下道:“好狠贼,你自己看看。”一边揩拭干净。

冠玉接过小姐手中烛台,递与小佳执了,不由分说,把小姐拖将过来,放倒了,高抬双腿,腾身驰骋,挺矛直刺花房。小佳持烛在手,喜孜孜地赏观风月,但见小姐酥胸微露,俏眼半斜,粉臂横拖,犹如抱一弯白藕,暗喜暗窃,轻摇三寸金莲。冠玉施了本领,弄得小姐户内如风中卷絮,腰臂扇摆,四肢颠簸,叫快不绝。

小佳看得春心荡漾,阳户内即像有虫钻一般,把两只腿儿紧紧的夹住,尚然耐不住,伸手在公子身上着实掐了一把。

公子知小佳动了欲心,遂把小姐提起发狠顶了一阵,撤了小姐,又将小佳手中之烛与小姐执了,将小佳放倒,捧起金莲,挺着阳物往内一耸。

“秃”的一声,已进去了,直抵花心,研磨几转,只见小佳穴内嫩肉随着阳具之进出,也翻过翻出,红艳艳发着水光,小佳只觉户内不再疼痛,而是舒服至极,叫过:“公子,把大阳物顶着花蕊,任你来摘。”

冠玉见小佳内穴已开,不再有痛,遂大肆狂抽猛提,浅抽深送,一口气抽了八百余抽,方停下片刻。不想小佳叫道:“公子,万勿住手,快些把奴婢阳精弄将出来,让妾也体会一次人间仙境吧!公子爷,阳钩弄进那小眼儿里,且莫停砍。”

冠玉听了小佳求欢声,精神为之大振,提抢上马,狂抽乱舞。小佳才觉津津有味,俏眼含情,玉臂伸展,双手搂抱冠玉之躯,不胜爱煞甚煞乐煞!

却说小姐看到情深处,兀自抱了公子上得身来,只见灯光之下,照得身上尤其矫嫩。公子十分动兴,佳趣倍增,快提酥乳玉峰不止,又提起一双三寸金莲,着红绿鞋,小得可爱,伸手下摸,紧紧箍住,紧不容发,妙不可言。

冠玉在上面连蹲几蹲,伏身于她身上,勾了粉颈,脸偎着妙脸,把条舌头尖儿伸了过去,小姐吮了几次,亦以丁香答之,彼此含来吐去不歇。

冠玉不觉兴奋之极,手扶乳上,叫声:“乖乖肉儿,亲亲小姐,好标致人儿,我冠玉今生有幸,能有如此美人消受。”紧紧抱定了,把个金枪似阳物,又投入小姐牝户之中。甚是舒服,又大力插抽几百余下。

小姐不由欢声畅叫:“我的亲哥,你把我穴肉儿捣烂了,穴里好爽,大力插……把小穴插坏了也不要你赔偿,我要泄阴精了!”言未毕,一股浓浓稠稠之白色水儿从小姐花瓣口儿,流了出来,小姐躺着不动,口中娇喘吁吁。

却说冠玉又拨出阴物,把个小佳又抽了几百余抽,两人尽兴,方才洋洋泄了。阳精如利箭一般射进小佳花蕊底处,烫得她舒服十分,三人皆叫有趣,于是雨散云收,两下搂定了,爱如珍宝,贴紧嘴唇,又将舌尖含咂了一会,方才揩拭,侧身交股,小佳就枕,三人一头并睡,恩爱异常。有诗为证:

困厄似已消,瑞光将郎照,入仕已有门,又得小娇娇,连轴红秀阵,拥翠抱凤笑!

不知后事如何,且听下回分解。

第十七回偶遇姑公子纳亲交颈乐并蒂花开

诗云

喜鹊鸣罢黄鹃啁,无限泱趣缘中有;纵是秀帐设肉靶,箭箭钻心足称优。

且说冠玉次日别了凤香、小佳两位娇娘,自是一番别情难过,二佳人眼含珠泪,仿佛冠玉一去不返似的,其实冠玉只是到监中读书,一月仍有二次探假。只他三人情深意浓,不消说数日,便是一刻不见,也有那牵肠挂肚之思念,把个娇美人儿弄得心力憔悴,花容失色。幸而冠玉是个多情种儿,一门心思放于二人身上,自是百般呵护,遍施雨露,恩爱有加,三人相敬如宾,倒也快活。

在凤香小姐家中,冠玉读书更是用功,凤香一旁做些花红,又兼她亦知会读书,自有一番唱和,又有小佳美婢善解人意,随时递茶送水,珍肴果盘,把个二人侍弄得舒舒服服。冠玉诗文进步更快,一门心思儿放在当年秋试上。

转眼就是八月场期,冠玉三场意气风发。到揭晓那日,冠玉已高榜五名之内,铁冠玉欢喜自不必言,李御史更是高兴,凤香与小佳二女简直喜得不知今夕何夕矣!冠玉谢恩师,会同年,忙得一塌糊涂。顷刻过年,又到二月试,冠玉完场,又中第四名令魁,殿试在第二甲,一路高歌狂进。

皇上亦喜冠玉大材,便授翰林院庶吉士,随时候补官缺。

却说冠玉待命在家,每日有凤香,小佳二佳人为伴,无四半点寂寞。

三人日间吟诗唱和,夜间大被同眠,道不尽,述不尽这温柔梦乡。好个冠玉,苦尽甘来,方享此荣华富贵,亦不是易事。想那时三更,伴青灯苦读圣贤书,终于盼来高登皇榜这一天。

时值仲春,百花争艳,桃绿柳江,久雨乍晴,流连戏蝶时时舞,自在黄莺恰恰啼,好一幅迷人春光。冠玉本是读书人,见这人间妙境,岂有不去游玩之理,只凤香小姐有些头痛,小佳自然随侍身侧,因而只有冠玉携一小童儿前去踏春。

冠玉自到了此地后,以文闻名,自是结交了一般文友,大家见此春光明媚,亦是呼朋引伴,挚酒提肉,奔郊外而去。

冠玉一行意气风发,遍青群芳,不觉到了一气势恢宏,红墙碧瓦庄园外。只见墙内房舍,鳞枇栉比,自是不俗,其他人等均朝前走去,惟有冠玉勒马不前。暗地寻思道:“看这庄园,不似一般豪强所建,而是一退隐官宦,家居之所,何得拜会?”又苦于无计,只得策马而行,蓦然一抬头,见红墙拐角处,有一方红纱,煞是鲜艳夺目,冠玉料想:“红纱本是阁中女子之物,何得抛头露面,挂于墙头,迎风招展?亦或阁中少女怀春,搁阁俯墙头,以示路人?或许是位绝色佳人,冰肌玉骨又有班马之才的双绝之美,亦未可知?岂可与如此红颜交错!”思罢,忖定,冠玉意欲策马从小门进去。你道冠玉怎的竟如此大胆,原来小门开于一僻静之处,门扉虚掩且无人把守,故得进去。

却说小童阻道:“公子,且住,这可是本地一大世家,称‘扬州五家’之王家,家资百万,来源深厚,更兼府中主母是长安人氏,姓铁,到来之后府中更是如虎添翼,愈发壮大起来。王家只有一女,那可是百里挑一之美人儿,且她诗琴书画无一不精,择偶标准颇高,非才高川斗,貌比潘安者不应,正待字闺中,每日儿与些丫鬟在园中游玩,只是夫人管教甚严,不得与外人交接,外人亦是听府中仆役口中所言,但想来也不差。只是去年春上,王家老爷偶患伤塞,未加理睬,谁知一失足成千古恨,不几日就奄奄一息,任是扬州诸多回春妙手,也无力回天,撒手西去,留下了万贯家私及一个娇美人儿在世,引得多少浪荡子弟,公候人家趋之若骛。怎奈夫人乃吃素之人,她精明强干,把个家看管得严严实实,不让一只野狗入内,又兼小姐也自守贞操,不拿正眼瞧那些纨子弟,故小的劝公子还是退避三舍,到外边去玩,以免扫兴。”

冠玉听罢,真是恍如梦中。想当初,自己穷困潦倒之日,到处打听不到姑母家中,今日却从小童日中得知,正是“踏破铁鞋无觅处,得来全不费工夫”冠玉心想:“既然是姑母府门,作侄的定可奔门而去,只是如何相认,以免误会,有些恼人。”又见小童在一侧,便道:“你且先回去,禀小姐我今日或许有事,未得回府,明早即回,勿耽忧!”小童自是领命而去。

却说冠玉本是心高气傲之人,更兼一身文才,又有玉郎之貌,加之今个儿已是朝中庶吉士,候补官职,简直就是一个十全十美俊相公,现在上门认亲,也无打秋风之嫌。于是大了胆子,推开小门,走了进去。

只见诺大一个庄园,树木参天,郁郁苍苍,花红柳绿,亭台楼阁,清池碧波,花香鸟语,就是不见一个人影。冠玉纳闷:“园庭阔大,怎的却无一人看管,想来必是贪玩,外出赏春去了。”

忽听耳边叮当铃响,又觉着香气扑鼻,又闻声声玉语轻道:“小姐,我们到亭子上去,一来可看水光山色,二来可细观好鱼,比翼鸳鸯,岂不妙哉。”

只见一娇弱声音道:“花儿,你果聪明。”听到此声音,冠玉更觉十分动听,比那娇媚画眉儿啼声更要动听。

隐隐将近,冠玉亦觉贸然相撞,甚是唐突。遂走过一边,立在石后,左右均有花枝掩映;把个身子藏得严严实实。

但见一美貌女子携一美婢,盈盈而来,飘飘将近。

冠玉思道:“莫非此女就是我表妹了,待细观一番,姿色果如小童所言乎?”

见那女子,已是呆了:女子身着一袭白色绸裙,飘飘如月中桂仙,生得腰如细柳,面若桃花,两眉弯弯似柳梢月,星眸点点如玉秋水,金莲窄窄浅浅,玉笋纤手,风姿飘逸,娇弱无比,道不出万种风流,说不尽千般窈窕,真个织女下凡,西施再世。就是那唤着“花儿”之美婢,也生得娇艳无比,亦有倾城之色,年约十四、五,珠圆玉润,丰采焕然。

冠玉呆了半晌,自思道:“世间有竟有如此娇美人儿,竟是我铁冠玉之嫡亲表妹,若得姑姑同意,得配小生为妻,则一生荣华富贵不提也罢。

纵是两人面见,又怎的相认?”低头沉思,一摸胸口,原来胸上有一玉,正是小姑那年出嫁,送给冠玉纪念之物。想旧时月,小姑对冠玉是呵护有加,备加关爱,今隔多年,竟有此玉作证,岂不天遂人愿乎。

冠玉看得神魂飘荡,不觉脚下一滑,碰落一块石头掉入水池,激起圈圈美丽涟漪。

那女子正与待儿莲步轻移,刚到亭边,忽闻水响,吃惊四顾。只见一俏公子,正立花丛,生得面如银盘,恰似敷粉,唇若涂朱,剑眉星月,风流俊雅,仪表堂堂。少女想到:“园中突的现个美少年,怎的有一见如故之感?”心中不由为之打动,真个欲前不能,欲后不可,不禁两眼朦胧,香腮粉红。

待儿上前一步道:“郎君何人?何故到园中游玩。竟敢惊扰我家小姐,快些出去才是。”

冠玉面上一红,深作一揖:“请小姐见谅,原谅小生则个,因踏青路过贵府,又见园中景色迷人,遂不知不觉进入园中,不料冲撞小姐,实乃无心之过,乞小姐见谅。”

那女子见了这美少年风度翩翩,温文有礼,心里有几分好感。不由思道:“如得配与此郎,不枉此生矣,只是如何开口?”一颗芳心兀自“砰砰”跳个不停,良久,方嘤嘤而语:“公子是读书人,游山玩水,至情至性,只是园中浅陋,不值公子慧眼一瞥。”

公子又道:“敢问小姐可是姓王,令堂可是姓铁?小生只是寻亲,请勿见怪。”

小姐陡听公子提及母亲姓铁,她顿吃一惊,心道这佳公子怎的有此一问,莫非另有渊源?遂道:“我母亲的确姓铁,乃长安郊外人。”

冠玉一听,愈加肯定,遂道:“吾是你表哥,请姑姑出来相见如何?”

小姐一听这佳公子是她表兄,不由一怔,芳心突突别别的跳,又觉此事突然,自己拿不稳,只得请公子到厅上一坐,又叫花儿去叫母亲。

冠玉坐在堂上,俄顷,小姐母亲到来,只见这中年妇人儿是有些姿色,冠玉一打量,只是隐隐有些记忆,正是家中小姑,不由倒地跪在妇人面前道:“姑姑,侄儿冠玉倒是寻着你了。”

妇人一听花儿说有一公子自称是她侄儿,先是有些惊奇,遂后想到娘家长兄,生子二人,莫非到此探亲,遂急急出来相见。

冠玉见妇人面有疑虑之色,遂取下贴身佛玉递与妇人道:“姑姑,可识得这块玉?”

妇人接过一看,正是当年出嫁赠与小侄儿之物,不由一把抱住冠玉道:“孩子,这几多年,出落成个美郎君了,姑姑倒有些不敢认了,道来家中之事,让姑姑听了,只是姑姑近年主持府中之事务,无法脱身,因而无暇回娘家归省。”

冠玉将父亲已逝,兄长在家之一些境况合盘托出,又将自己巳取得功名道与姑姑。大家自是欢喜,又叫小姐过来见了冠玉,道:“这是你表妹,名唤心怡,这是表兄冠玉。”

二人又见礼,冠玉姑姑见二人甚是壁合,遂叫过冠王道:“姑姑意欲把你表妹许配于你,你可愿否?”

冠玉喜出望外,忙不迭声道:“任凭姑姑做主。”小姐心怡也是高兴,当夜,府内置办喜宴,不题。

单表冠玉偕新妻心怡到得房内,只见大红喜字高挂,心怡表妹头顶红盖头,坐在玉床沿,不胜娇羞。

冠玉饮了几杯美酒,此时美色当前,真个酒不醉人人自醉,色不迷人人自迷,见得表妹如此,不由把盖头一掀,落出个芙蓉美人儿来。一把搂过,滚至床上,心怡本对冠玉动了芳心,亦是含苞带怯,浅笑吟吟,冠玉愈发火动,腰间那阳物早已饥渴难捺,急扯裤儿不下。

倒是心怡探纤手解其裤带,卸掉裤儿,那物儿一跃而出,吓得心怡一惊,纤指捻住,摩荡不止,冠玉气促声颤,急解心怡绣衣,尽悉除下。

只见大红烛光之下,玉体毫光微射,两只酥乳颤颤,嫩白中透红艳,丰隆柔腻,现那玉般肉缝儿少许茎毫,长不及二寸,探进一指,紧狭深幽,花心嫩滴滴浮起。冠玉欲心火炽,立马挺着阳物来到,心怡也是春情已发,摆正身子儿,掰开玉腿儿,只见内里嫩肉娇鲜光润。

恰逢冠玉那阳具迎风而至,唧的一声,已入九层浑台,你道心怡为何不痛。原来心怡早已不是处子,不过不是为别人所奸,而是自个儿常用角先生玩弄那里,早已弄得肉穴大开。心怡浅吟低哦。双臂紧搂,腿置于冠玉臂上,助其深入内宫。冠玉挺身大弄,觉肉隙大开,丽水迭迭,液粘蓬松温暖美快,快畅不已,加力驰骋,霎时五百余度。

心怡情兴大动,香肌遇风,摇摆不定,口中伊伊呀呀,似小儿夜啼。

冠玉长枪大入,杵上拱下,起落不止,直透花房,津津流液。

只听得心怡叫道:“好表兄亲亲乖肉把奴家穴里,杀杀解解痒。”

冠正应答:“表妹你之淫穴儿甚是紧缩,像个火炉把我熔化。”身下臀儿向上一迎,收紧穴口嫩肉,冠玉只觉四周压了过来,大喝一声,阳物又是暴涨一寸,上面青筋直跳,沾了些淫液,兀自闪闪发光,冠玉哪里肯歇半口气,一个劲儿,对准穴口,尽力猛撅。

只听得心怡发自心儿之轻语:“哥哥,小妹穴儿泄了。”只见两人泄做一处,各自揩拭一番,交股而眠。

次日,天亮,冠玉起身与姑姑分别,到了凤香之家,又言与凤香,凤香亦是高兴,又多了一个妹妹。坐下吃茶,听得外面差人进来报道:“铁家老爷,已接广东知府,举家眷赴任。”

大家自是欢言不尽。有诗为证:

冒进内花园,幸遇亲亦欢,娇客赴东床,花烛不空燃。

欲知后事如何,且听下回分解。
02-25 00